三月三日,是《自贡日报》年满药甲,创刊60周年大喜之日。作为四川省内解放后创建的第一家由小平同志题写报名的地市级党的机关报,它已由初创时的一株幼苗,成长为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六十年来,它忠于党,忠于人民,是党得心应手的舆论工具,成为党动员人民,引导人民的战斗号角。六十年来,它及时反映民情民意,为民代言,成为人民群众依赖的喉舌。它无愧自贡宣传舆论战线上一支鲜艳的红旗。作为在自贡日报创刊参加新闻工作,又在自贡日报退休的自贡日报的老新闻工作者,我为之感到自豪,也为它在“十二五”期间取得更加灿烂亮丽的成就祝福。
《自贡日报》创刊时叫《新自贡报》,1951年3月3日创刊时,我、卢从义、兰志君、谢名泰等一批同志,被市委送到川南新闻工作人员训练班学习,三个月后,于六月回《新自贡报》参加编辑、记者工作。那时,报社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年轻人,我只有十八岁。除了这十八年和十年动乱报社被撤销那些年,我都是在自贡日报度过的。我这一生的欢乐与痛苦,荣辱与毁誉,都是和自贡这张报联系在一起。如今,我79岁了,自贡日报也年满花甲了,我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从心底里把三月三日这一天,当作自己的节日。
新自贡报创刊之初,全市解放不久,面临恢复经济,发展生产,对城乡进行民主改革的任务,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文化层次也比较低,市委决定新自贡报的办报方针是:“面向工农,面向生产,大家办报,提高大家。”报社坚决执行了这一办报方针。跑工业的记者,在工厂车间灶房,和工人同吃同住;搞农业报道的记者,在农村住在农会或农民家里,和农民吃住在一起。记者一般是周一下去,周六才回来。记者除采写稿件外,还大力发展培养工农通讯员。当时有不少通讯员的稿子,是记者当“拐杖”帮助写出来的,而记者从不“(火+巴)”上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一支工农通讯员队伍很快建立并成长起来。后来,还从工农通讯员中,抽调了好几位同志到报社来,充实记者队伍。很多通讯员,成了编辑、记者的知心朋友,几十年的至交。
那段时间,我感受最深的是,市委对报纸这个舆论工具的重视和对报纸工作的高度关怀。当时,市内还没有发展公共交通,有的区机关连自行车都没有,但却给报社配备了多辆自行车供记者采访用。遇到较急的采访任务,市委书记王富源、冯锦璋等,都曾用自己工作用的车,送记者去执行采访任务。市委除通过报社领导及时传达市委意图外,市委书记、各部委、各区的党的领导,在工作中发现什么新问题、新经验、新鲜事,还常常直接告诉记者去采访报道。李唐基书记和时任宣传部长的隋德美同志,就曾多次到报社来,作指出,出点子。记得李唐基书记,几次举例,在战争年代,报纸上连载的连环画《洋铁桶的故事》,很受战士欢迎,指示自贡报纸也要搞连环画和用各种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把报纸办得生动活泼。有一支宣传部长隋德美到编辑部来,还喊我起来,他坐下编了一篇稿子。那时,李伯群同志、王富源同志,隋德美同志,都曾亲自动笔为报纸写言论。所有这一切,不仅极大地促进了报社工作的进步和报纸质量的提高,也极大地鼓舞着我们这批年轻报人,更加自觉地执行党的办报方针。
“做党的得心应手的舆论工具”是那时报社常听到的一句话,也是大家的自觉行动。领导做到传达市委意图不过夜,有时深夜召集在“家”的记者、编辑开会,传达市委意图,组织报道。
为突出报纸“新闻纸”的特点,为执行“面向工农、面向生产、大家办报,提高大家”的办报方针,报纸不仅把工农作为主要读者对象,也把工农群众作为主要报道对象,把最能体现党的方针政策和市委意图的群众实践活动,特别是其中的典型人、典型事,放在报纸的突出位置,提出报纸天天有典型,版版有典型,也就是说,通过新闻手段,用活生生的人和事,使读者认识、领会党的方针政策。报纸这样做,也把对党负责和对人民负责最完美地统一起来。那时各条战线的先进模范人物,先进经验,就是这样迅速做到家喻户晓的。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人民日报社社长邓拓同志曾到自贡报来,对自贡日报(这时新自贡报已发展为周六刊了)的办报方针,办报特色,给予肯定和赞赏,并用宣纸,亲笔赠诗鼓励,诗的原文是:“党报渊源劳动音,联系群众本忠心,相期自贡诸同志,下放基层要更深。”此诗作为自贡报的珍品,挂在会议室里。十年动乱中,不知谁将此件收藏,它还在吗?
为做到“大家办报,提高大家”,报社内部还建立了每周一次(半天)的评报制度,领导和编采人员都参加。评报内容大到版面,小到具体稿件,充分发扬民主,大家畅所欲言,有褒有贬有争论。评报时,各种意见碰撞,常常争得面红耳赤,但评报会后,大家仍是好战友、好同志。大家的新闻业务水平和报纸质量,也在这种争论、碰撞中处到提高。报纸由创刊初期的周二刊、周三刊发展到周六刊后,内容也更加丰富了,开辟了诸如党的生活、文艺生活、班组生活、农村之页、读者来信等专页和专栏,读者更热爱这张报纸。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为创建自贡这张报纸而相聚的这批年轻人,工作是努力的,生活也是快乐的。编辑部生活充满朝气与活力。每到周末,常常举办或联合举办舞会,逢年过节,除了打“大牙祭”,还在报社的小花园和石台上,和在同一大院的电台的同志同办文艺表演会,同欢同乐。记得我曾写过一首长诗《前进!自贡盐场》,当时编辑部主任于光同志、电台台长李朝孝同志,还有黄康同志都登台,和报社、电台的几十位同志一起朗诵。有一次省委书记李井泉来自贡,还把这台诗朗诵在市委小礼堂作了专门演出。
作为党的机关报,它的政治生活总是和党的政治生活融在一起的。五十年代后期,党的生活偏离了正确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自贡日报内部生活也发生了变化。1957年、1959年,一批受同志们爱戴的年轻有为的领导和抗日战争时期就参加革命,办过报纸的老领导,被无辜地拉下领导岗位;一批好学向上,敬业乐群,新闻业务能力也强的同志,受到不公正的对待,甚至失去了公职。编辑部里布满愁云,除个别“阶级斗争英雄”外,人人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不幸的事会落在自己身上。到了十年动乱时期,更是黑白不公,是非颠倒,报纸先是停办地方版,只出电讯版,后来,全报停刊,最后连《自贡日报社》的单位都被撤销了。这是自贡报创建六十年来最大的不幸事件。
失去了《自贡日报》这个家的战友们,象落叶一样四散飘零。我这片落叶,飘到川西南矿区子弟学校,半路出家做和尚,当了一名语文老师。一干就是七年,送走了两个高中毕业班。我当老师仍“本性”难移,组织学生,办了《朝霞》、《激扬文字》等五六种油印小报,我组织学生采访、采风,向学生讲怎么写作,怎么排版,怎么正确地观察、分析、判断事物,要求学生用自己的话,写自己的真情实感。这样做,极大地提高了学生的语言文学能力和社会活动能力,受到学生和他们家长的欢迎。
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拂中华大地,《自贡日报》终于迎来了复刊的春天。当筹备复刊的领导来到我家里,叫我“回去”的时候,一种母亲寻找游子的感觉,使我泪如泉涌。川西南矿区的领导和学校都不放我走,找我谈话,给我许诺,并动员老样做我的工作,要我留下,我的回答和想法很简单:我要“回家”,我要“落叶归根”。作为高中毕业班的班主任,我一面负责地把课教完,送我的学生去高考,一面参加复刊后的自贡日报工作。
在复刊后的自贡日报,我实现了追求多年的入党的夙愿。党组织像母亲一样给了我多方面的爱护和帮助,多次授予我市劳动、市先进、优秀党员等光荣称号。1992年,我年老退休,而《自贡日报》却象我们伟大祖国一样,走上了更大发展的康庄大道。作为79岁的老报人,面对年满花甲的《自贡日报》,我既为它今天亮丽的新容欢庆,为它未来取得更大的辉煌祝福,我也怀念着过去一起战斗的战友。
岁月难忘,往事如歌。下面摘录我写的《晚霞情》组诗中的两首,作为本文的结尾,寄托我对《自贡日报》的深情:
思战友
釜溪相聚红旗下,同室笔耕,喜怒笑骂都是真。同志爱,战友情!
风暴骤起,山河震撼,知交叶飘零。叹别离,东西南北去,街头相见不相认,无语,泪沾巾。
今又聚,人人白扫,面面沟疤。大地回春,欢声笑语阵阵。
不言离别恨,细品战友情。话山河壮丽,庆报纸花甲,祝华夏复兴,互道尊重,庆余生!
痴情
笔耕五十秋,白了头,不言欢乐愁。望晚霞灿烂,岂甘困守方城,只苦力衰,青春无再!
痴情总难改,还提笔胡言乱语,说喜,说忧,谈恨,谈爱。缘盛世开明,直言无忌,一敞心怀!
张天纪/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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