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荣县复兴乡小学数学教师。从教31年,曾在荣县最边远、最艰苦的栗林、但家庙、五根树村等村小任教达25年,直到复兴乡的村小全部拆除后,才调入复兴乡小学校中心校任教。他曾连续六次被评为“县级优秀教师”。
记者在市教育看见的“关于推荐刘毅同志为四川省优秀乡村教师”资料中发现:刘毅从教以来,在失学边缘上挽回的学生达50人之多。挽回的学生中后来有的读了高中,有的读了中专,也有大学生、研究生、博士以及博士后等……
经济拮据的老师,连手机都没有
到荣县复兴乡采访刘毅可谓山高路远,往返7个多小时的车程,要翻高石梯走机耕道,弯转的山路让人晕头转向。
12日,记者到达荣县复兴小学时刚中午放学,因为离家远,全校一百多名学生都在学校用餐。刘毅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中进入了记者的视线:他满脸的皱纹令他在这些小学生面前,犹如一个笑呵呵的爷爷。在迎向记者的短短十几米途中,有不少孩子跟刘毅打招呼,亲切地拉他的衣角与他嬉笑,他无不慈爱地回应着。
刘毅穿着一件如今在城市已经难觅踪影、款式过时的灰色旧西服,明显宽大;而裤子则过于偏短,连脚踝都不及;鞋也有些大,每走一步,连袜子后跟的破洞都无法遮掩。即便是如此装束,副校长范志强还小声地补了一句:“衣服可能是借的,从没有见刘老师穿过。”
48岁的刘毅看上去好像60来岁,他经常被新入学的小学生称作“爷爷”。苍老是因为操心和家务繁重,孩子在外上学,爱人在家生病,除了上课他还要种地。
“是,我经济比较恼火,因为我自己的孩子刚大学毕业,爱人生病吃药也需要钱。” 刘毅爱人前些年被诊断得了胃平滑肌瘤,如果不治疗将癌化。爱人是农村妇女,她的医疗费成了刘毅沉重的负担。刘毅是学校唯一一个从没有使用过手机的老师,要联系他,只能通过别人传话。“实际要买个手机还是可以的,但养手机的费用不可细算,这些省下来,就是我带爱人去县城看病拿药的车费。”
慈父一般的老师,给学生垫学费
“三十多年了,学生的故事讲不完。他们今天所有的成绩和成功虽然都不是我个人的成绩,但我参与其中了,我挺知足的。” 无论与记者交谈的是什么内容,刘毅总是笑呵呵的,只要谈到他所教过的学生,他的笑容中流露出满足与回味。
因为所从教的地方都是偏远村小,“在实行义务教学以前,农村很多家境贫寒、无力缴纳学费的学生,每遇到一个学生跟我说要放弃读书,我都很难过。”因为难过,刘毅开始一次次的上门家访,要求家长无论如何想办法让孩子读书,实在困难的,他则与家长商量“由我先垫付,等有了钱再还我”。而垫付的钱,大多都不了了之。
刘毅说,他能从这些可能因贫困而失学的孩子眼中看到他们对读书的渴望。30多年来,他先后挽救了50多名失学的学生,他感到自豪的是,那些没有他挽回并资助的学生们,个个都好学争气,如今,有6名已经是研究生毕业,2名博士毕业,1人已经是博士后。还有正在上大学或者准备继续攻读更高学位的学生。
“我只是小学教师,他们的知识更多是中学、大学老师的功劳,但我很欣慰他们曾经是我的学生,不管他们还记不记得我。”刘毅说。
范有余是刘毅1986年从失学边缘挽回的学生之一。“当年范有余很机灵,但是家庭非常苦难,父母常年生病,为了供姐姐读书,他选择了退学。”刘毅说道。刘毅前后八次去他家里了解情况,并承担他的学费。“后来范有余考上了辽宁石油学院,现在已经博士后毕业,在成都工作。
学生张刚(化名)当年家住台观五村,刘毅从学校到他家家访单程就需要步行3小时。这个学生在面临失学的时候,刘毅进行了12次家访,才说服张刚的家长让他继续读书。“我还记得每次去他家都要经过一个泥坑,每次我的裤子都要被全部打湿。后来学费还是我资助的。现在,听说他考上了公务员,在攀枝花工作。”
刘毅特别喜欢打听自己的学生毕业后的去向,但从来不去找任何学生。“我想知道他们都有没有出息,只要都是有用的人,我就很开心,其他没有想过。但这些学生都很乖,考上好的学校都会主动向我汇报。”
感到汗颜的老师,没能通过职称考试
刘毅虽然连续6年被评为“县级优秀教师”,但他心中一直有个遗憾与困惑。“我目前是初级职称,这几年一直在考中级职称,因为电脑过不了关始终不能通过职称考试。”据悉,在复兴乡小学,像刘毅这样的老教师职称无法得到解决,几乎都因“计算机不过关”,“我们这里去年才有电脑,实践操作的机会太少了,所以这成了我的心病。而且我们学校这里至少有10位老师为这个感到困扰。”刘毅一直强调教书三十年,学生能成材,自己却连中级职称都无法获得,感觉非常汗颜。
如今刘毅的学生中因贫困面临失学的孩子没有了,但留守儿童却增加了。刘毅说,他的新任务是“关心他们的学习,还要做好他们的家长。”
副校长范志强向记者介绍道:冬天,学生带来的饭菜凉了,刘毅会主动为他们热饭菜;谁病了,亲自背着送医院;下雨天,他尽可能找衣服给淋湿衣服的学生换上……“刘老师总是根据学生自身的特点,充分发挥学生的特长,对他们循循善诱,使学生在某些领域:如道德、劳动、体育、文艺等方面取得成绩,从而树立起自己的信心。”范志强这样评价道。(记者 钟顺顺 焦杨 摄影 叶卫东)
编辑:舒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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