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井盐商刘氏家族第三代传人刘祉禌、刘景贤兄弟大力发展盐业,使刘氏家族一举成为名门贵族,跻身贡井“四大家族”之一。兄弟中的刘景贤更是地位显赫,他不仅身为清末秀才,而且在地方盐政领域身兼多职。大哥刘祉禌也在本地历任团总。两兄弟深知:要使刘氏家业后继有人,必须让下一辈人接受好的教育。于是他们决定在刘家大院的对面平房内办一个私塾学堂,请最好的先生执教。这时林悦葱先生成了他们聘用的首选。
接受新文化新思想
为什么刘家一定要选用林悦葱先生呢?据九十高龄的刘氏家族后人刘棣常老师说,首先是林悦葱先生在贡井教育界早有名气:他6岁时同吴玉章等人就读旭川书院,聪颖好学,秉性耿直,并考取了清末秀才。16岁起就以教书为生,因教学有方,后来还担任过旭川等四个书院的山长;林悦葱先生除早有名气以外,他还能够接受新文化新思想,民主进步,倾向革命。他年少时,与同盟会的吴玉章、李筱亭、谷醒华、刘铁桥、谢奉琦、熊克武等交往甚密。他积极支持吴玉章从日本回国在荣县组织保路同志会。
辛亥革命前夕,荣县革命同志会起义,各路同志军由荣县、威远汇聚自贡,消灭清巡防军后,首达贡井。该部参谋傅鲁唯约请林悦葱先生去自流井,召集富、荣两场地方代表人士开会,宣布自贡脱离清朝政府,建立地方议事会,维持地方治安,林任议事会会员。刘家也倾向革命,刘景贤的四弟刘铁桥也是同盟会员。刘家与林情投意合。
因材施教深受欢迎
教书先生落实以后,刘家的私塾学堂很快办起来了。先生只有一个,学生有二十来个。除了刘景贤一辈的小兄弟外,还有下一辈的刘圣瞻、刘圣基、刘棣常、刘极常等人。后来外姓何家、罗家都有子弟前来就读。当时女子是不准读书的,只能学针线活。学堂的学生年龄差异大,年长的已成家立业,年小的才幼儿识字。林悦葱先生面对众多不同层次的学生,采取了因人施教,因材施教的复式教学法。对年长的讲“四书五经”,对年幼的只能讲启蒙课程。启蒙课程的第一课是“狗”:“狗,大狗,小狗。大狗叫,小狗跳……”因教学内容适合不同学生的特点,因而受到学生欢迎。
与此同时,林悦葱先生大力支持其夫人创办女子学堂,解决女子读书难的问题。林氏夫人及其妹妹争取到教会的支持,在塘湾的三岔路口办起了女子学堂。学堂的山门上刻着“入德之门”四个醒目的大字。林悦葱夫妇后来又买下那里的房产,曾经安居在那里。可惜没几年,乡立小学成立,林悦葱先生被乡小聘为校长,家的私塾学堂也因此夭折。
乡立小学办在窑嘴上的文昌宫。林悦葱先生刚到那里的时候条件很差。那里原本是一座庙宇,菩萨就占据了很大面积,在菩萨下面搭起木板当课桌。学校经费短缺,庙里的财产租地被私人把持。林悦葱校长经多方努力才将庙产收回,充实办学经费。乡小也得到过来自社会的支持。“国大代表”曾稚松在竞选时曾许偌:只要乡小的学生回家叫大人都选曾稚松为代表,他就出钱把全校的课桌凳都换成新的。林悦葱在乡小既当校长又教书,兼上国文、史地等课。由于林悦葱带领师生共同努力,贡井乡立小学有了很大起色。
参与社会进步活动
在此期间,林悦葱先生还积极参与了一些进步的社会活动。曾同何德芳、聂绍韩、刘梓青等,在长腰滩租新松亭店房一间,创办“丙寅书社”,订有国内省内多种报刊杂志,供人阅读,传播新文化新思想,宣传“三民主义”,并支持女子放足、剪发等移风易俗的新风气。
后来,罗从修从成都法政大学学成归来,接替了林悦葱的校长职务。旭川中学成立后,林悦葱到旭川中学担任了高中的国文教学,进而还担任过教务主任一职。民国后期,国民党反动派对革命力量进行军事进攻和文化围剿,林对现实极为不满,愤而辞去多处延聘。连熊克武邀请他去成都任国民党省党部理事委员,他也却而不往,甚至离开教育界,赋闲在家。同家人在贡井南华宫下面,糍粑街与后街拐弯处开了一家粮油店,做起了小买卖。赋闲之余外出会友,或赴茶坊酒肆,常指时局之弊,唾骂贪官污吏,痛斥反动政府之腐败。虽特警遍布也无所畏惧。
倾向革命跟上时代潮流
解放后,林悦葱为共产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而欢快,积极拥护土改和减租退押,自觉按政策完清减租退押任务。1953年,根据林悦葱“愿在图书之府、文史之渊做些工作”的意愿,四川省政府聘林悦葱先生为省文史研究员,相继当选为省政协第一届常委,三、四、五届委员;自贡市政协一、二届常委,三、四、五届委员,副主席;自贡市第三、四、五届人大代表。1967年12月1日在自流井逝世,终年87岁。“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为悼念林悦葱先生,市政协组成了治丧小组,于1979年12月15日为林悦葱先生召开了追悼会。
纵观林悦葱先生的一生,他立足文化教育,经历了改天换地的几个时代。他倾向革命,宣扬民主,唾弃腐朽,敢于与旧势力抗争。在他二十四年的教学生涯中,为贡井的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他不愧是贡井的文化名人,民主人士。他早在旭川书院就是山长,在旭川中学也执教和从事过教学管理工作,他更不愧是旭川元老。
邱昌新/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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