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两周回家看望父亲和母亲的时候,他们就和我们说定了:除夕那天回家过年。尽管我家离父母家较近,平时也时常回家看望二老,但每年父亲和母亲总会早早的就征询我们的意见,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在他们看来那顿团年饭是无比重要的。我想这不是吃的问题,也许在父母的眼中,哪怕离家一步,那也是走出了家门,也会让他们牵挂。
除夕那天早上睡了个懒觉,起来收拾停当赶往母亲家已时近中午。母亲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案板上摆满了做好的凉菜和待炒的菜肴。和每次回家吃饭时一样,她不要我们插手帮忙,叫我们歇着,好像更忙更累的不是她而是我们。其实饭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们也真的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坐着喝茶看电视倒成了我们的“正事”。事实上不仅饭前是这样,吃过饭后,母亲也不要我们收拾碗筷,仿佛回到家的我们就成了客人似的。
母亲把团年饭安排得很丰盛,她和父亲一定为之准备了很久,即便我们十二分地努力也吃不了多少。节俭的父亲和母亲肯定是舍不得将吃剩的饭菜倒掉的,我不知道除夕之后他们又要吃多少顿剩菜剩饭。我们劝过他们很多次,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好吃的东西随时都可以吃,而我们的胃口也不如从前了,用不着做那么多的饭菜。他们口中答应,可几乎每回回家都会摆上满满的一桌子饭菜,就像是招待来自远方的客人。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操持厨房里的事情比父亲要多,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就不让我们帮着她做一些哪怕是择菜洗菜这样细微的事。从买菜回家,到将一桌饭菜摆到我们面前,母亲的身影更多的是置身于厨房里,和我们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但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很久以来,当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我们无所事事,有时候争着去做一点事情,她则会把我们支走,甚至会埋怨一番。久而久之,我们习惯了回家休息,习惯了享受一顿顿美味,似乎也习惯了母亲的操劳。在厨房那片小小的天地里,在油烟中,在弥漫的热气里,母亲做着我们喜爱的饭菜,这种情感虽然是以“吃”来体现的,却早已超出了吃的范畴。对于这份埋藏在饭菜中的温馨,我只有“努力劝加餐”,在“埋头苦干”中感受那份爱。
我们偶尔会请父母到外面去吃一顿饭,但我也知道,和母亲在厨房里的忙碌比起来,餐馆里的饭菜再精美也不值一提,和父母盼望我们回家的心情比起来,更不值一提。
江中月/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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