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和奶奶的感情,周利萍流下了眼泪。
帮奶奶洗衣服
19岁,花季般的年龄。但对于富二中的周利萍而言,19岁却是不一般的“花季”——在校外租房子,带着80岁的奶奶上学。周利萍的理由再简单不过了:这样,即可读书,还可照顾奶奶……
为让奶奶不饿肚子 小姑娘学着烧菜做饭
“叮铃、叮铃……”昨日中午12时,一阵急促的下课铃声在富顺二中校园内响起。高二年级(21)班的老师刚刚宣布下课,周利萍便急匆匆地冲出教室,往“家”里赶,因为家里有一个让她牵挂的人,周利萍要回到家里为她做饭。
周利萍所说的家,是在离学校400米远的地方临时租住的一间房屋,屋内住着她从老家大安区牛佛镇佛岩村接来的患残疾的奶奶。今年春节刚过,为方便照顾奶奶的饮食起居,周利萍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10来个平方米的小屋,和奶奶一起搬到这里居住。两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这就是房间里的所有陈设。
“今天早上你给了我6块3,我给你买了一块豆腐,几个番茄,用了5块9!”刚一进屋,和周利萍合租的邻居唐贵芳就向周利萍“报账”。由于白天要忙着上学,周利萍就委托邻居每天帮忙买菜。
看着今天的原料,周利萍心里盘算着菜单:豆腐用来炒,番茄用来烧汤。她切菜的速度很快,但常做家务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周利萍的动作其实很生疏,她切得菜大小、厚薄都不均匀。
“说起来很惭愧,我以前根本不会做饭,”周利萍说,以前奶奶和外婆都很疼爱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吃的现成。“但现在不行了,即使不会做饭,也必须学着做,不然我和奶奶都得饿肚子,”在和奶奶单独生活的这几个月里,周利萍开始慢慢的学会了很多东西。
周利萍说,不会做饭炒菜,她就向邻居请教,再说刚开始学的时候也炒不出什么味道,只要把菜做好就行。“有的时候我炒菜也会闹笑话,经常忘了放盐,”周利萍笑着说。
母亲去世父亲外出 7岁起与奶奶相依为命
周利萍家住在大安区牛佛镇佛岩村9组农村,今年在富顺二中上高二。为啥要带着奶奶上学呢?她眼眶发红地说,这也是无奈之举。7岁那年母亲意外去世,之后父亲就外出打工养家糊口,每年回家一次。为了给父亲减压,大她3岁的哥哥,在初二还没有毕业也外出打工,从此,她就跟随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去年,爷爷去世,家里就只剩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了。今年80岁的奶奶在周利萍7岁那年摔断了左腿,至今没有彻底康复,导致行走不便,平时只能柱着拐杖行走,加之年岁已高,耳朵也不好使。
“我去上学了,奶奶一个人在家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周利萍,思前想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带着奶奶上学。在校外租一间房子,这样既可以一边读书,又可以一边照顾奶奶。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父亲周学全时,却遭到强烈反对。理由是,周利萍还有一年多时间就高考了,这样会耽误她学习。父亲决定把奶奶带到广东打工的地方去照顾。对于父亲的这个决定,懂事的周利萍也坚决反对,父亲在五金厂打工,平时工作不仅繁忙而且辛苦,根本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照顾奶奶。
最后还是周利萍说服了父亲,并再三保证学习和照顾奶奶两不误,不过最关键的理由还是奶奶愿意和周利萍一起生活。自从母亲去世后,周利萍就和奶奶一起生活了12个年头,祖孙俩感情很深,但凡有点好吃的,奶奶都会给周利萍留着,周利萍对奶奶也是悉心照顾,端洗脚水、洗衣服、梳头、做饭……
因此,在今年过了大年十五,周丽萍就带着奶奶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每月租金150元,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奶奶。
悉心照料年迈奶奶 穷人的孩子懂得当家苦
奶奶来到富顺后,周利萍的生活完全发生了变化。除了学习就是围着奶奶打转。
每天早上她6点30分起床,简单洗漱后,就匆匆赶往学校上早自习,早餐就在路边摊随便买点吃的。中午放学后,她又急匆匆赶回家,顺路买点小菜,然后做饭、炒菜。每天中午周利萍回到家后都像打仗一般,一刻不容耽误。因为晚上要上晚自习,不能和奶奶一起吃晚饭,这一顿饭,周利萍会一次性多做点,方便奶奶晚上和第二天早上热着吃。
合租的邻居唐贵芳告诉记者,祖孙俩一日三餐几乎都是炒点素菜凑合着吃,一个星期才打次牙祭吃顿肉,水果之类的几乎没有买过。偶尔邻居们做点好吃的也会多少分一些给他们。至于新衣服更是没有见过他们买过一次,祖孙两人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控制在500元以内。“每次我都会给奶奶一些吃的,但她都会悄悄留给孙女吃,”同住的唐贵芳说。
周利萍的父亲常会寄生活费给他们,但是周利萍觉得“父亲在外打工很不容易”。初中毕业后,她曾去过父亲工作过的地方,吃住条件很不好,因此,她觉得应该珍惜父亲来之不易的血汗钱。在她看来,只要穿得暖、吃得饱就很知足了。
要照顾老人,说起简单,其实不容易。第一次给奶奶洗澡时,周利萍就费了不少功夫,搞得手忙脚乱。由于担心奶奶感冒,她请了三个同学来帮忙,一个人负责烧水,她和其余两个同学帮忙搓背,忙活了好半天呢。
由于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奶奶,周利萍也有心烦的时候。记得有一次,由于学习上不顺心,她回家没有吃饭,而是独自一个人写作业,奶奶见状,二话不说就将洗脚水端在她面前,然后悄悄离开。周利萍当场感动得眼泪直流,她后悔自己不该把学习上的情绪带到家里来,让奶奶伤心、难过。因此,从今以后,她都会控制情绪,遇到烦心事、伤心事,她会和朋友聊聊天,发泄发泄。“我如果有情绪,就静不下心来照顾奶奶,她会伤心的。”
老师:担心身体吃不消学习受影响
“周利萍的成绩很好,曾经考过班上的第8名,”提起周利萍的成绩,班主任老师欧武平满是自豪。在他眼里,周利萍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困难。
“在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平时住校的周利萍突然向自己提出要在校外租房住,”欧武平称,当时他觉得很意外,后来在我的反复追问下才得知周利萍是在外租房和奶奶一起住。
“当时我想的是可能是和其他的学生一样,奶奶作为她的监护人在外租房以便照顾周利萍的学习,所以就同意了她的请求,没想到的是周利萍在外租房竟然是为了照顾奶奶,”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欧武平这才恍然大悟。
欧武平坦言,在这一学期里,周利萍的成绩有所浮动,但还属于正常范围。还有几个月周利萍即将进入高三的学习,“如果周利萍继续这样一边学习,一边照顾奶奶,长此以往不但身体吃不消,学习也会受到影响,”对此,欧老师不禁对周利萍的未来有些担忧。
周利萍自己也承认,为了照顾奶奶,自己多少有些分心,每次上学都担心奶奶在家是否安全,是否生病。不过,她很感谢邻居和同学们对她和奶奶的照顾,经常会给她买一些菜,过来帮帮忙照顾奶奶,陪她聊天谈心。以后上大学了,奶奶怎么办?对于这个问题,周利萍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想把目前的日子过好,让奶奶过得舒心、安心。
记者 卜一珊 徐昭磊 摄影 周航宇
编辑:舒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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