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王庙而今名弘法寺
牛王庙大雄宝殿
牛王庙屋脊上的灰雕
我国的牛王庙,不管牛王是谁、供奉的是谁,都与饲牛、农耕有关。而在十九世纪我国最大的手工工场富荣盐场(自流井、贡井),每年农历十月初一牛王的生日都要举办牛王会,还建有一座牛王庙。这是为什么呢?
牛是自贡盐场主要动力
原来,自贡盐场在没有蒸汽动力前,主要采用牛做动力。当时,用作采卤动力的一般是水牛;在输卤设备上用作提卤动力的,主要是骡马;在钻井工程上用作动力的,主要是水牛;驮运煤、米、豆料和短途运输的,则是黄牛。从清光绪三年(1877年)边盐实行官运起,到民国四年(1915年)开办盐运公司(此时开始逐渐采用蒸汽动力采卤)止,共约40年左右,其间盐产量基本稳定,每年行销盐约421.2万担。按两担卤产一担盐,一头牛每天采卤一担的一般标准计算,采卤用牛约2.34万头;常年新钻和续钻井三四十眼,需用提取工具的牛以每眼20头计,共约700头;在马车上提卤的部分水牛和在运输上使用的黄牛约1000头;共计2.5万头以上,加上各方面的预备牛只,接近3万头,这是整个自贡盐场常年必须保持的总头数。
可以说,没有牛做动力,就不可能钻深井,就不可能深井采卤,就不可能有那么高的盐产量,也就没有自贡盐场的兴盛繁荣。
牛在盐场的地位如此重要,因此每年农历十月初一牛王的生日都要举办牛王会。自贡盐场的牛王会非常热闹,参加人数众多。专门以牛帮人推卤,从中分得卤水出卖而得利的牛推户,组织有牛王会,筹有底金。用黄牛驮运盐、煤和粮食的驮户组织有牛王会,每驮运一次抽铜钱4文,由会首保管,供牛王会开支。以牛骨角为原料的手工业,自贡地区俗称“车车铺”,也组织有牛王会。不过他们的牛王会是在农历二月。一些大盐商还单独举办牛王会。但没有牛王庙。
筹建牛王庙引发一场官司
清同治年初,自贡盐场就开始商量筹建牛王庙。有一次自贡盐商头面人物集会,恰遇有人前来为修建牛王庙募捐。来者进得会场,恭恭敬敬站在大盐商王三畏堂总理王朗云面前,说:“求见诸位大人,募捐修建牛王庙,托福大人恩德,保佑井牛顺遂。”众人还未表态,王朗云便抢先说:“不用募捐,由我个人来修。”这多少有些摆阔充大,公庙怎能由个人来修呢?李陶淑堂首任总理李馨恬见王朗云过于逞强,扫了众人的面子,就接着王朗云的话半开玩笑说:“你个人修?又不是修祠堂!”话音刚落,立时引起哄堂大笑。王朗云认为李馨恬扫了自己的满脸,但又不好发作。回家后越想越气,竟将李馨恬告到富顺县衙。
当时,李陶淑堂虽未列“四大家族”之列,但李馨恬弟兄8人,个个不弱,堪称后起之秀。就有人劝阻王朗云说“不宜以寡敌众”,王朗云刚刚在“打水厘”斗争中获胜,有些无所畏惧,不听劝阻。
公堂上,李馨恬抓住王朗云不通文墨,不善言辞之弱点,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王朗云始终居于下风。
经过“打水厘”斗争,富顺知县大人知道盐商都惹不起,双方都不敢得罪,过堂之后,便备下酒席,邀王朗云、李馨恬入席,从中调解。在“打水厘”斗争中,王、李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加上李馨恬本不愿生事,王朗云也觉官司难胜,双方便顺水推舟,就此休战,但从此两家面和心不和。
王三畏堂独资修建牛王庙
此官司一出,牛王庙几乎就是王三畏堂独资修建了。
牛王庙建在今大安区大冲头长堰塘坡上、九安寨坡下的半山腰处,四周100米内无其他建筑。牛王庙中轴线正对自流井的珍珠山,左有大安寨,右有今烈士陵园,后是九安寨,站在牛王庙门口可俯视王三畏堂的盐井重地扇子坝全景,真是风水宝地。
牛王庙始建于清同治四年(1865年),同治十年(1871年)完成,耗银万余两,是自贡盐场唯一的一个牛王庙。
牛王庙殿宇宽敞,有戏台也有抱楼,除供奉牛王外,还供奉有财神、火神和泥塑神像。
所谓牛王,就是二十八宿中的丑宿星君,塑像也是以传说中的丑宿星君塑成。牛王像十分威严勇猛,脸上筋骨暴露,面漆黑争狰,圆睁双眼,坐在蜷伏在地的牛背上。庙内有专司看火的僧人,庙上所有费用由王三畏堂总柜金丰井按月支付。
王三畏堂当时生产用牛在2000头左右,因此,牛王庙每年十月初一的牛王会最为热闹。
牛王会活动由王三畏堂总柜房金丰井掌柜主持,三畏堂所属职员都要穿戴翎顶袍褂,依职位序列分别与祀或陪祀,均要行跪拜礼,相当虔诚。祀神时要放铁铣、鞭炮,鸣钟击鼓,并享以全猪全羊,祭祀结束后举行宴会。
平常年景,要请乐师坐唱“板凳戏”。如遇“槽口清洁”,要演木偶戏。逢水丰火旺,生意兴隆年辰,还要请自贡乃至全川最有名的戏班子来牛王庙演戏3至5天。如果牛疫流行,还要请道士来庙里诵经建醮。
王三畏堂对井牛怀有敬畏感恩思想,井上退役下来的老牛,不直接送汤锅铺宰杀,而是送到牛王庙旁边的空地养起来,直到寿终正寝。
1933年,王三畏堂在牛王庙创办了财神庙小学。1950年,更名为共和小学。2001年,学校调整,改建为财神庙,由三多寨佛祖寺住持释慧主持,2007年更名为弘法寺。
而今的牛王庙,戏楼早已被拆除,抱楼拆除后改建了教室,惟正殿还保存完好,正殿后的一棵黄桷树、寺中的地面石板、山门前的石梯还是140年前的旧物。
陈茂君/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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