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擦黑了,因为堵车,我走路回小区。耳里习惯塞着随身听,在听一首叫《美丽》的歌曲。
快到小区大门时,一辆的士车突的挨我“嘎”地停下来,吓我一跳。我忙闪身一边,松开耳塞,恼怒地去看下车的人。却半天不见人下来。探头看,车后排坐一女子,身子不动,司机掉头道:“小姐!不走了——前面堵车!”
那女的说:“我没到地方,就不下!”
对峙了一阵,那男的突然凶巴巴地吼道:“我不收你的钱,总可以噻!”
那女的变了脸色,仍不动,司机又冲她吼,两个人斗鸡般地昂着头……
忽然,那女的哭了,哭着说:“你为什么要吼我嘛?”
男司机一下懵了,没想到女人的泪竟然为此哗啦啦地流下来,无声地挂在腮上,他一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在一个弱女子面前抽去了霸气,男司机最终也用哭腔求道:“我……我给你赔礼道歉,总可以噻!”
那女的眼泪汪汪地看过去,终于抹一把泪,抬腿出了车门。我这才看清,那是一个文弱的女孩,好像在我们小区居住;她在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实在是个弱者。
然而女人的眼泪是武器,足可瓦解一切。
接下来发生的事把我的心都融化了……
那女的下车来,看我在看她,觉得不好意思,埋着头抽泣着朝小区大门急奔而去,却在推大门时一下推不开,这时那男司机知趣懂事地跳出车跑过来,热情地帮她开了门,又讨好似地对她嘿嘿笑着,于是那女的破涕而笑,那男的也跟着傻乎乎地笑开来,两个人的眼神立时变得友好和善起来……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我感动,我悄然而随,看她走到5号楼下面时,忽然从黑暗处闪出一男人,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这吓我一跳,预备过去干涉时,忽听她哭出声音来:“我都不想回家了——早上为什么要吵架嘛?”
原来这是小两口吵架怄气之后,她正赌气不回家;心里却丢不下,打车经过小区时堵得慌,而男司机一下刺激了她,使得本不该哭的事情面前不合情理地哭开来。
暗淡的灯光下,看她仰着头,她男人轻轻地安抚他,她十分委屈而又十分可爱的样子,让我好生愉快;我重新旋进耳塞,去和着那美丽的歌声一起哼唱——
“美丽呀!泪珠挂腮上……”
陈有刚/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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