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贡盐运的水运,自清中叶至民国时期,其运力长期保持在总运量的百分之八十左右。因河道的变化,又必须分段换船装运,有的河道,枯水时要减载,洪水时要停航,且沿途湾多滩险,河水深浅不一,盐舟常有失吉,滔滔河水,不知吞噬了多少运盐的船只。
自流井至邓井关一段的釜溪河道约长67公里,每年约有三百多万担自贡盐必须经过这一段河道方可入沱江、进长江。釜溪河的航道于康熙36年(1697年)疏浚,从而揭开了自贡盐长途水运的序幕。此后一直是用一种俗称黄瓜皮小船运盐。船工们对运盐船只不断改进,于是一种适应于釜溪河行驶的运盐船只出现,这就是“橹船”。
“橹船”是中国内河航运史上唯一的一种船型,史称“自流井橹船”。这种船全长约5.2米,橹在船尾又名蒿竿,长约5米,船头宽5尺,由右向左倾成斜形,船尾宽如船头,倾斜方向相反,即由左向右倾斜,以利于行驶在河道弯曲处可自如转弯,不致碰撞岩岸。橹船是一种歪尾船,船屋形同鸭尾,在当地俗称为“歪屁股船”,同时又被称作“歪脑壳船”。因橹船编了船号故又称“号船”。船身两侧有甲板,为船工撑船脚道,这种斜头歪尾船,全靠人力撑篙行进,船后的稍竿甚长,尾颠为木板制作,摇橹灵活,搧河水以拨动船头,使之转弯自如,适应弯曲河道的航向。这种橹船载重量为二万五千多斤,每5只船联组航行,称作“一单”,总载重十二万六千斤,刚好是一儎引盐的重量。每单配备六名船工,在沿途十多处浅滩河段,还须由纤夫拉船,盘滩过坳,或减截分驳过滩。在清光绪兴办官运时,自流井即有橹船达2110只,民国七、八年,曾达到三千只左右,另有驳船一百余只。
据1930年的统计,自贡盐场包括威远、宜宾,为盐业服务的运输劳力共计为56546人,其中陆运搬运装卸为51166人,水运船工3266人,盘滩及纤夫2114人。
釜溪河至邓井关后顺流到李家湾,汇入支流百节子河,流入沱江,顺流至泸县,全程93公里,这一段的盐运称为邓泸段水运。由橹船运到邓井关的盐斤,需换装到长船上,长船每只即可装盐一儎,亦即为橹船一单所载之盐刚好装满一只长船。但因沱江这段河道多有浅滩,所以在换儎时,必须参照水位,预留吨位,以减少船舶吃水深度。其空出吨位应装之盐,则交由几只驳船分运泸县,再装上长船以载足吨位,称之为“圆截”。
长船“圆截”后,航经合江、江津达重庆,此长江航程为249公里,全年水位均可通行盐船,只是在洪水暴涨时暂停行船。抗战初,此段水运的长船达920单(二船合装成一船,独装63吨盐,称作一单长船),总载重量达57960吨。
在泸渝段川江上航行的长船,除在泸县合江、江津分别转航纳溪、赤水、綦江外,便航经涪陵、万县直达宜昌,其水运航程达699公里。这段航运除部分长船外,还使用一种大型木船,名曰“广船”,这种船一只可装盐一儎半,达九十多吨,至于转渠河岸及涪万岸的盐斤,仍以长船运达。
在自贡盐的水运中,位于贡井、艾叶滩地区釜溪河上游的河道中,还有一种小型的木船,既载盐,又可运卤,船身甚小,仅可载重0.5吨至1吨,称作花船。上世纪二十年代,在自贡盐水运的长江航道上方开始出现轮船。随着公路、铁路运盐量的增大,自贡盐水运比重逐渐下降,上世纪八十年代,自贡盐水运已全部轮运,约占全市盐产量百分之一。
自贡盐运橹船,分官船与商船两种,官船由官运局自办,商船由运商雇用叫船管事找船户承运,名为“花户船”,叫船管事发迹后亦自造橹船,称为“管事船”,亦属“花户船”之例。盐运使署对所有橹船查验发证,合格者注册编号,建立轮档,挨次承截。当时由船业公会挨轮派运,通过盐号付费交截,依次营运。抗战时期由川康盐务局自贡分局对橹船实行统制管理,每天回进橹船,要向分局和公会报到登记。当天下午在分局悬牌派运。事先将花盐、自流井巴盐和贡井巴盐分到三类轮档,各个船户必须查对运盐纪录册,尽先在贡井巴盐中抽签运一截,第二轮运自流井巴盐,第三轮再运花盐,所运盐载的商名、牌、号、盐类、岸别、码头,以抽签来决定,一定之后,次日接待,装齐后再向分局登记。
宋良曦/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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