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土生土长在自贡的我对滋润这块土地的釜溪河有着深切的情结。对母亲河的热爱可以追溯到童年,那个年代,人们生活用水大多是到固定放水点挑水回家。我的家在人民电影院附近,吃水要到石塔上公园口放水点挑,路程约400米,中间又是上坡又是踩坎的,把能装几百斤的水缸装满是每天家里一件又累又费时的体力活。那时,家居住在釜溪河附近的人们大多是把家里的衣物拿到釜溪河去清洗。去釜溪河不仅可以减少挑水过程中的劳累,而且可以省每次洗衣用的几分水钱,在那二分钱都能买一个锅盔的年代,日常生活省几分钱一月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遇有天气好的时候,母亲一手牵着我,一手挽一桶衣,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来到釜溪河王爷庙角下的河边。那时王爷庙河边有一大片沙滩。母亲叫我呆在沙滩上别走远,而她自己就脱下布鞋挽起裤腿,光脚踩进河里,与河边一些婆婆、阿姨们一道背对太阳脸朝河水洗衣服,有节奏的捶衣声在河边此起彼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多少个春夏秋冬伴着母亲到釜溪河边洗衣服,我便喜欢上了釜溪河,只要一听到母亲说去河边洗衣就会涌动着高兴劲儿,就会闹着让母亲带我去。呵,在那里,有河水里游动的鱼儿,有岸边翠竹里的飞鸟,有好玩的金色的沙滩,把我一颗童心牢牢地吸住。是釜溪河启迪了我的心智,在那里,我把柔软的沙滩作画本,用细细的树枝做画笔,画出水中的鱼儿、河中的木船和河对岸的树木花草,以至于我上学读书时美术作业常受老师夸奖。
记忆深刻的是夏天,釜溪河凡有沙滩的地方便是自流井人天然的浴场,太阳落下西山,晚霞映照在釜溪水面的时候,就有许多男男女女拿着泳装和游泳圈,一队队的下河游泳。那时,王爷庙、张家沱、二道桥的河边好多人去。游弋在清凉柔软的河水中,夏日的炎热便悄悄退去,人感觉多么的惬意!
关于釜溪河的往事储存许多。那年端阳节赛龙舟与庆祝毛主席游长江活动是在釜溪河里举行,两岸有几万人站在河岸观看会水的健儿在河中抢鸭子、畅游釜溪河。锣鼓喧腾,一片叫好声在两岸回响绕耳。那时,釜溪河水质很好,远方的姑姑回家,想吃家乡的豆花,是母亲和我在王爷庙下的沙滩刨了一个沙坑,让汨汨的河水浸出,挑了一担水回家做了锅特香的豆花招待了姑姑。
釜溪河往事已经过去多年,想它如同陈年老酒一样时间越久想起来就越有甜滋味。睡梦里儿时在釜溪河边戏水玩耍的情景时常再现,熟睡中嘴角露出笑意引得一起出差的同事作为笑谈。而今,我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因有着对它深厚感情闲暇时总爱坐在河边,一边喝茶一边体会釜溪河悠悠流淌的韵味。如今,釜溪河尽管有着种种原因水质没有过去那么好,河面也变得有些窄了,但人们还是爱在它的旁边喝茶愉悦度过阳光的日子。我想人们也许同我一样有着对釜溪河的情结吧。
牛光驹/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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