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5岁,学着舞蹈课,是每周六的下午1点至3点。一般在2点45分左右,课就上完了,在那个时间,我,或是老婆,会和其他孩子的家长们一样,等在教室外,等待门被打开。然后,喊着女儿的名字,女儿就会和其他孩子一样,排着有序的队伍,欢欢喜喜地走出来。
那一天,中午是老婆送女儿去的舞蹈班,我以为也是老婆去接她回来的,便待在家里,安静地看着电视。3点零2分的时候,老婆打来了电话,问我女儿接到了吗?我一愣,说,没有啊,不是你接女儿吗?老婆急了,说,我走的时候不是关照过你,我要去大卖场买点东西,让你接的女儿吗?我也急了,说实话,我还真想不起老婆说过这事,来不及再和老婆说什么了,我匆忙挂了电话,匆忙地下了楼。要知道,从家到女儿学舞蹈课的地方,需要步行十几分钟。
我几乎是小跑步一样地跑去的,我能想象像女儿此刻的着急,女儿一定是眼瞅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跟着来领接他们的父母回家,一个个地和着老师说着再见,还会有几个相熟的和女儿说着再见,然后看着教室里越来越少的同学,女儿心头的着急倍增,直到教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那一刻,女儿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我还记得,去年女儿上幼儿园小班,因为要急着上班,我早早就送女儿去了学校。女儿一个人,呆在孤单的教室里,一个劲地哭。弄得我不知是走还是留,真的是有些无所适从。边想着,边加快脚步,虽然体力是明显大不如前了,甚至在肚子的位置还有点疼,但我还是咬紧牙关,尽量并且尽可能地快一些赶过去。
眼瞅着快到了,电话也响了,是老婆打来的。老婆说,我和老师联系过了,老师说她陪在教室里,如果一会还没来,老师就带她去办公室。老婆又问我,到哪了?我说,我到了。然后,在我挂电话时,我看了下时间,3点零7分,看起来我走得还不慢啊。
我紧赶慢赶地走进教室时,女儿居然是微笑着站在那里,有板有眼地还在跳着舞。教舞蹈的贾老师,边收拾着舞蹈课的一些教材器具,边还在教授着女儿,不时说着,这个动作不错,这个动作还有些问题。我抹了把汗,感觉我像是无故闯入的不速之客一般。
不过,我还是叫了女儿的名字,女儿看见我,就跑了过来。我看着贾老师,说,对不起,贾老师,我以为是她妈妈来接的。贾老师点点头,说,没事。我牵着女儿的手,和贾老师说着再见,就走出了教室。
回家的路上,我问女儿,你没哭吗?女儿摇摇头,说,没有。我心头还是有些吃惊,说,你没想过要哭啊?女儿说,我不哭了,我长大了。我很欣慰地点着头。女儿说,爸爸,贾老师终于知道我名字了。我一愣,也有些明白,女儿的舞蹈班上有四五十个同学,老师是一周教他们一次,每次两个小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是很正常的。女儿还说,爸爸,我刚才还和贾老师聊天了,我和她说,我回家还有作业的,贾老师说她也有作业的,我第一次发觉,贾老师原来笑起来那么好看。最后,女儿又说,爸爸,我下周还要去学舞蹈。
我摸了摸女儿的头,不由笑了。生活也许真的是这样,有些憾事,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好事。
崔立/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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