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日里,总想利用有限的时间,享受一下世外桃源的清新,于是,选择了去中桥走走。
中桥一带,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几十年过去,眼前的阶梯瀑布依然未改模样,中桥桥身依旧敦实嶙峋,桥面任然平整如初。站立桥面,端详脚下温柔流淌的河水,孩提时代我们激流冲浪穿越中桥的情形浮现眼帘。
离中桥百把米是阶梯形河堤,每到夏天,溪流翻越阶梯,溅起白花花的水泡,生成的瀑布要比平桥瀑布温柔得多。
一日,我们几个十多岁的少年相约,从堤坝下跃入水中,看谁最先冲过中桥。面对哗哗作响的溪流,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居然“一、二、三”一声号令,扑通跃入水中,头刚冲出水面,就被激浪托起,很快又跌入浪谷,一转眼,中桥坚硬的桥墩就闪现眼前,几个猛子,人从桥墩旁擦身而过,紧张的心儿还在紧绷,可一会人立即感觉到水面平静无比,温柔的河水很快将我们送到了牛心石旁。
中桥河边,钓鱼人除了传统意义上的老者,还有衣着打扮极为时尚的年轻情侣,姑娘撑着太阳伞,身披花花绿绿的披肩,小伙戴着太阳镜,身着运动休闲装,靠在休闲椅上。看上去,一点不像是在故乡的旭水边垂钓,倒像是在某海边旅游胜地的蜜月旅行休闲一般。眼前,没有了往日中桥边的惊心动魄,多了几分温馨浪漫。此情此景不由让人由衷感叹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我思忖,徜徉漫步休闲在中桥的这些年轻人,说不定也同当年的我们一样,并不知道,他们身边的中桥,竟是一座珍贵无比的宝贝呢。
资料介绍,中桥和那阶梯性的堰闸,始建于清代嘉庆年间,桥身全部是石头结构,特别是中间高出水面几米的那一段,是用长几米的整条巨石镶嵌而成的,这在石平桥的修建历史上,可谓是一个奇迹。
在中桥不远西边的岸边,是一个巨大的盐码头。二百多年过去,中桥和盐码头依然屹立,尽管面容沧桑,然而码头依旧棱角分明,敦实依旧。
我顺着平整的污水运送管道,从绿荫如盖的河边漫步,很快将牛心石,菩萨石,两块石,甩在身后,不时回首端详这些怪石。据说,这些石头之所以躺在河心,缘于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抗日战争期间,日本飞机轰炸贡井,将千佛岩上的崖壁炸垮,导致摩崖造像的岩壁垮塌到了河里。
河对面一堵整齐得出奇的堡坎呈现眼前,在温柔的河水不停地亲吻下,堡坎脚呈现出青涩的色泽。钓鱼的老者告诉说:“那就是下桥,不过,大家谁也没见到过”。从崖壁的体量和规模上看,一定远远超过中桥。
惊叹于古人的天工造化般神力。我加快脚步。来到五皇洞瀑布。之前也多次来过这里,都是激流翻滚,如今断流的五皇洞,别有一番景致。河床干涸,只留下几条温柔流淌的小溪。仔细一瞧,河床上到处都是坑眼,这是古人打凿来栓船的眼孔和滑槽。除了这些眼孔,还有好些为盐船翻越滩涂而开凿的滑槽,这些工程,即使是现代人,有些都是很难完成的。河岸岩壁上由于当地一家纸厂污水的常年腐蚀,岩壁被深深地嵌入各种色泽。时过境迁,这岩壁倒像一幅幅悬挂的抽象画一般,自然界化腐朽为神奇的魄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这段河面,最让人魂牵梦萦的,是那座开凿于1821年的金流井了。
百年过去,古井气势依旧,傲然挺立,以自己早已过耄耋之年的躯体,为盐都人奉献着余热。站立井架之下,久久注目,表达作为一名盐都儿女对故乡悠久历史的景仰。
过去只是听说过这河街一代,祠堂多,庙宇多,古迹不少,真的亲临方才知道。名不虚传。
过去鲜为人知的邹家祠堂。其实很有历史,也出了不少大人物。当地的一个老者告知说,邹家祠堂是河街上很有历史的一座民居,邹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当年贡井济源桥修建完工,踩桥的第一人,就是这邹家的祖先,人称邹善人的邹振义。他的后人,如今现在还有不少在海外。看今朝,虽院落破败,园艺凋零。但明显感觉到,这邹家祠堂遗址上仍流淌着缕缕浓郁书香之气。
与邹家祠堂一壁之隔的,便是建于嘉庆二十二年的旭川书院。古时,从这书院里走出了不少仁人志士,其中就有辛亥革命志士谢奉琦,无产阶级革命家吴玉章、文化名人林悦葱等。
唯恐惊扰远去的先贤,我轻轻漫步在布满苔藓的石梯上,眼望轻摇的核桃树叶,耳听轻拂的秋日凉风,鼻嗅余香尚存的书香,用心去触摸渐行渐远的琅琅书声,心中平添了些许对文化先贤的景仰激情。
旭川书院,我竟然无知地在你的身边碌碌无为的徘徊了这么些年,无所作为,我真的有一丝后悔,要是年轻时,就了解你的身世,多来这里走走,多接受一些先贤精神的洗礼。说不定我的人生,将会又是另一种别样的风采。
晓岗/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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