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的儿子冬冬病了,全身多处淋巴结肿大,高烧不退,到我院检查,初步诊断为淋巴瘤。回家我将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老公、儿子。那时儿子只有8岁,冬冬也不过10岁,两个小家伙经常在一起玩。“但愿不是恶性的。”我既是对父子俩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儿子连忙接过我的话说:“我还是,我想冬冬哥哥的病早点好。”
周六下午,携同儿子、老公到病房看望冬冬,冬冬的妈妈对我们说,冬冬发烧的时候很烦躁。儿子接过阿姨的话说:“发烧的时候是很恼火,我发烧的时候就是。”我问冬冬想不想吃什么?冬冬说什么也不想吃。我便启发式地说,“比如八宝粥、饺子、汉堡”,平时两个小家伙都很喜欢吃这些。孩子没胃口,也就没给他买什么,拿了个信封装了点钱给冬冬妈妈,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从医院出来,当晚我们一家人在外面餐馆吃饭,完了将没吃完的饺子准备打包。下午在病房里说过的一些话自己没怎么在意,可儿子却放在了心上,他说:“饺子给冬冬哥哥端去。”
冬冬病后,儿子好像开始思索一些问题,时不时地提出一些怪眉怪眼的话题,有的话说得很有意思。“如果考零分和得淋巴瘤只能选择一个,妈妈你说选哪个?”还没待我回答,儿子自问自答说,“我宁愿考零分。”从大人们在交谈冬冬病情时流露出的紧张的神情,儿子大概明白了“淋巴瘤”这个词有多严重。他那时刚上小学二年级,已经参加过好多次考试,也尝试过考前的背书复习和考试后分高分低的滋味……虽然感觉儿子的想法有些怪异,但如果二者真的只能选择一个的话,当然我的想法也是站在儿子一边。
儿子还问我:“如果冬冬哥哥好了,是否要请他吃饭?”“你说呢?”我反问儿子。“应该他们请我们吃饭。”儿子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你在医院帮他那么多忙,还给你外地同学联系,还送钱给他。”几岁的孩子,天真无邪的年龄,小小脑袋里怎么已融入了世俗的东西。我说,“不管他们请我们,还是我们请他们一家,都一样。冬冬哥哥躲过了病魔,健健康康地活着,不是值得好好庆贺的事情吗?”儿子听罢连连点头。
后来冬冬转省会大医院去了,儿子还不时念叨,还让我打电话,想知道冬冬哥哥的病情怎么样了。“我想冬冬哥哥的病早点好!”儿子说。
一晃十多年过去,如今两个小家伙长成健壮的大小伙子了,看到他们如今朝气蓬勃、青春焕发的身影,想到曾经的那些经历,不禁让人感慨岁月匆匆,往事悠悠。
张燕/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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