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轰……”不好,板凳重板凳换壁灯灯泡,大功一告成就兴奋,下台时脚步就越级着陆,就没有了好下场——连退几步仰卧在地板上,手臂有点火燎火辣的。伸头一看,擦掉了一层皮,不是很深,一层透明液体先行渗出,红色血液接踵而来,但不汹涌。
老婆一看,慌了神,叫我伸手弯手伸手弯手重复四五次之后才说:“咋整呢?血都出来了哆嘛?我跟你找点酒精或者碘伏来消毒哈?”翻箱倒柜中,又改变主意,“要是有点双氧水也好嘛!”继续翻找,一会儿又说,“这儿有几张创可贴,直接贴上去,要得不?”
“不能贴,大热天的,要让伤口晾着好得才快。”我知道并无大碍,所以也就借这个难得的机会一直享受老婆的操心操肺,现在面对老婆对伤口知识的空白,我不得不开腔说话。在刚才欣赏老婆手忙脚乱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主意,就是酒柜里的那瓶老白干,那是三个月前丈母娘来视察,我主动提议买一瓶来做菜时去味增鲜的。那次用了不到一两之后就一直凉在柜子里,一直惦记,但是“家教”太严,一直没敢染指,现在终于可以拿来“染臂”。
“咋整呢?要不现在就去医院里包扎一下?”老婆心急如焚,说着就动手动脚来拉我。
“没得事的!就拿点酒精来消一下毒,以后不沾水就行。”
老婆说家里刚找了,没酒精呀!我就看着酒柜。老婆打开柜门,很快就看到那瓶老白干,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餐巾纸,说:“来,我来给你清洗一下哈!”
我表现得受宠若惊,千恩万谢、谢主隆恩之后赶紧制止:“我又不是关云长,那样擦起来不把我疼死呀?我有经验,我自己来整。”夺过酒瓶,旋开瓶盖,一仰脖,放了一口酒进嘴,等酒液与味蕾纠缠几秒之后就吞下,我赶紧解释:“马上,先给嘴巴消一下毒。”第二口酒放进嘴巴,鼓起腮帮,极不情愿地一开闸,“扑……”酒液如雾似珠喷薄而出,向伤口射去,把伤口处的红色变淡,赶走。“不够彻底,再来一次!”又一仰脖,放了一大口酒进嘴。这次我聪明了,井喷的时候提前关闸,余下的喉结一动,也算假巴意思走了一桩。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见了红的皮外伤咋也要个十天半月。这期间,每天我都要井喷两三次,每次都是先给嘴巴消毒,再给手臂消毒。其间,老婆建议买点专门的酒精,浓度高,可能好得更快,被我否决:“酒精是好,但是要用棉签;棉签擦起很疼,不利于伤口结痂。”老婆说有种碘伏带喷嘴,要不买一瓶回来更方便,也被我否决了:“碘伏有颜色,万一把伤口染起了色……”
半个月过去了,伤口结的痂都掉了,我还是习惯性地继续消毒。终于,在一次“扑……”过之后,老婆像记起了什么似的,赶紧“下基层”、“表慰问”,然后说:“都长出新皮子了,还喷啥子酒哟?”
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给老婆粉起:“还是老婆圣明!知道新皮子不用消毒了。”马上,再来一句“自残”:“我还傻痴痴地以为要保护婴幼儿,直到变成老苍皮呢!”
陈剑/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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