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对80岁的卖花翁杨隆正来说,是一个圆梦的日子:他得到了他所能想象的过一个丰年的所有年货。
自贡网报道杨隆正深夜卖花度日、顽强生存的故事后,不少好心市民深夜光顾他的花摊,自贡市远达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还对他进行了“温暖过年”公益资助。昨日,为了让老人能真正过一个称心如意的新年,得到想要的年货,记者带着老人进了超市——
有糖果的春节分外甜蜜
给儿子买点味道香的排骨
超市员工热情为大爷服务
第一次这样才够的年货,再累都要亲自推回家
超市:大爷笑着 有人却哭了
上午10点,丹桂大街千盛超市入口。
杨隆正学着其他顾客的样子去取购物推车,但不得要领,半天取不出推车。他害羞得像个小孩,几次三番把干裂开口的手缩回来又伸出去轻轻摩挲推车,头埋得很低。记者取出推车交到他手里,并告诉他如何掌握推车的制动,老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始他的“购物之旅”。
尽管杨隆正的家离这家大型超市不足200米,但这是老人第一次推着超市的购物车买东西。他说他每天路过这里,从没奢望过能走进去,他怕自己穿得破旧别人不让进,更怕身上的钱买不起里面的东西。
尽管杨隆正之前很刻意地“打扮”了一番,但他老迈佝偻的身形和沧桑的面庞,在超市光鲜的购物人群以及琳琅满目的年货中间,依然显得非常扎眼。尤其他推着推车在各种物品中间踉跄前行、眼神惊喜却不敢伸手去拿的样子,让他和眼前的世界似乎格格不入。
“大爷,选点你平常想吃又不舍得吃的东西。”“大爷,买点生活必需品。”“大爷,买点保养品。”……超市内不停有人热情地给老人出主意,令他放松下来,终于开口说话:“不能几哈就吃完啰,要对得起这些钱。”
看着一推年货,喜极而泣
“要点猪肉、菜油、米,还有卫生纸、洗衣粉,还有鸡蛋。”杨隆正小心翼翼地表达出他的急需。从杨隆正进入超市就热心为他导购的超市员工范利容,跑前跑后取来了这些东西,这令老人非常惊喜,变得“大胆”起来,开始主动告诉记者:儿子从小喜欢吃香的东西,想买点腊排骨回家;还想要一箱牛奶,因为最近胃不好,听说喝点牛奶养胃;过年如果有鸡有兔子,还有点糖,就更像过年……
扛上年货,重并快乐着
他每说出一样,小范都变戏法似地给他往购物车里放进一样。看着两个推车很快装满,杨隆正的笑容越堆越多,话也多起来了,“活到八十岁了,想不到还有这个运气。”杨隆正所说的“运气”,是指他能够像个“有钱人”一样,进入超市买齐过年所需要的年货。在老人满足的感叹中,记者看见围着老人的超市员工和购物市民,眼眶渐红。
家里:热心人笑了 老人却哭了
大米、菜油、猪肉、糖果、洗衣粉、卫生纸、苹果、橙子……满满两推车年货和生活必需品。
杨隆正家住超市正对面的坡顶。超市员工小范主动承担起为老人送货到家的任务,她和老人都欢快地笑着,各推着一辆满载的购物车朝坡顶走去,其情形与欢乐采购年货的幸福爷孙没有区别。“我没有多余的钱资助老人,但我能带给老人片刻的幸福感和一点帮助,我也感到很开心。”小范朴实地说。
杨隆正位于丹桂20栋七楼的家,简陋却干净。房子不到70平方米但因没有几样家具而显得很空旷。杨大爷坐在一堆亲手“采购”回来的年货中间,一会儿摸摸桶装油,一会儿闻闻苹果香,每一样东西他似乎都舍不得放下,都想搂在怀里,嘴里念念有词:“呵呵,安逸,安逸。”看着他沟壑般的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笑容,记者一行人笑了。但坐在年货面前的杨隆正笑着笑着,却不停地揩去眼角溢出的眼泪……
记者手记:路过老人花摊,请给他一句问候
每次见到杨隆正老人,都是凌晨时分。老人对记者从戒备到接受的过程,也是记者对老人从同情到敬佩再到莫名心疼的过程。尤其最近的几个深夜,为了更为深入地了解老人的内心,记者凌晨时分和老人坐在汇东九鼎的台阶上聊天,每每被误会成老人的孙女的时候,老人都会呵呵笑,并不去纠正,他甚至担心记者去纠正。能带给这个孤独老人这种暂时的满足,记者很愿意,但也深感无力。因为,每次深夜告辞听着老人殷殷叮嘱“路上小心”的时候,我知道,更为深刻的孤独将重新包围老人。
整个持续两周的采访中,记者始终没有见到老人的孩子。但记者也始终没有听到过老人对孩子有过一句抱怨。他强调自己年迈还要养家糊口是因为自己还能劳作,他自责“无能,不能给娃娃找到好工作和媳妇”而为40岁还待业单身的儿子开脱。
可怜天下父母心。记者再次恳请读者:如果你路过老人的花摊,请稍微驻足,给这个可敬自立、自尊顽强的老人一句问候,一个笑容。就足够。
祝老人新年快乐!
编辑:熊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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