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坟碑搭桥田埂已然半个世纪
贡井建设镇和成佳镇交界处,次第有三座山,领头者为豹子山,其次是张家坡和大山,三座山合抱三块大田,名曰三十五挑田、活口田和官兵大田。这儿是李蓝义军遗址,也是赫赫有名的古战场。光阴荏苒,我们已经很难感受到150余年前惊心动魄的一幕。
夏雨浇湿了凌晨八时的天空。我们沿着建设河来到一块干田子,邂逅一位正在放羊的村民吴大爷,吴大爷带着我们来到成佳镇高兴村十组土地名叫水冒洞的地方,此处的这条水沟是建设河的支流,这儿的田埂缺口和水沟上躺着刻了“张公殉难”之类楷书文字的三块残碑。这些残碑是50年前吴大爷他们十二条汉子从豹子山上抬到这儿来的。
残碑上的“张公”指的是清军首领张公张大人。清咸丰年间,张公张大人领兵走错了路,误入豹子山,一说是李短鞑鞑为报中溪河一箭之仇,设计谋引张公张大人进豹子山。总之,张公张大人进了李短鞑鞑的口袋,双方交战惨烈,义军死伤无数,清军则全军覆灭。据世居于此的高兴村十组谢组长讲,当时他的祖公尚幼,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只听得屋外嚓嚓嚓的刀枪砍杀声。又据世居张家坡的张大爷在世时讲,他的前辈亲眼目睹张公张大人在豹子山被义军打下马来,李短鞑鞑的人提着张公张大人的长辫子,把张大人的人头砍了下来,像萝卜一样扔进水田。一时间,官兵田里埋官兵,活口田里难逃活口,被刀剑砍下的人头像堆起来的萝卜,又像这密密匝匝的秧子,按照当地人说的,那是:血积成渠,田水尽赤,惨不忍睹。战争结束,张大爷的前辈还目睹了官府的人把一条一条的尸体拖上山,放进事先挖好的坟坑,场面凄惨。直到十余年后,清政府给张公张大人等阵亡部卒的官兵坟立碑以示缅怀,俗称官兵坟碑。
官兵坟碑计五块,分列三座山上,其中的三块立豹子山,余外两块,一块立张家坡,一块立大山。豹子山碑镌刻花翎副将张公张大人及三百七十余名清军阵亡部卒,张家坡碑镌刻二十名一说四十名清军阵亡部卒,大山碑镌刻十二名清军阵亡部卒。
吴大爷领着我们上了豹子山,这儿是固胜村四组的地盘。豹子山不高,并无巍峨之势,只是正对我们的一侧犹如豹头,这恐怕就是豹子山得名的缘由了。山上空留石碑遗址。听吴大爷介绍,50年前,遗址处矗立三座石碑,其规制如牌坊,中间是一两人高的主碑,两边是高度略矮的副碑,碑缝嵌刀片,碑上戴了帽子,刻“精忠报国”四字,上面有四个耳朵和挑起来的四个飞角,十分壮观。如今,这些残碑,大多躺在这儿的田埂上。豹子山的三块石碑,主碑被打断成三块,水冒洞田埂上躺着的是两块主碑残碑和一块副碑,主碑的另一块残碑遗失,另一块副碑据说被邻村一李姓村民抬回家做了水缸盖子或磨刀石,各说不一。大山残碑则被抬到不远处白房子所在的十七挑田埂的缺口上搭桥,张家坡残碑则被抬到活口田埂的缺口上搭桥。石碑虽残,因为尚可在田埂上发挥作用,故而能侥幸存活。
告别豹子山,心情沉重,炖剑吟一首“残碑证史非怀旧”的《贺新郎》(十三叠韵)以记。黄千红/文.图
编辑:张昊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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