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投足海南岛之最南缘——位于三亚市西南20公里“天涯海角”海滨时,毫不夸张地说,我真正的万分激动了。
这是四月天,这是三亚——“天涯海角”最美的季节,灼热还没有君临,恐怖的台风还没有酝酿,纯然一派温和、宁静与明丽。
奔到海滨,扑入我们视野的首先是动人心魄的大海。我曾有幸几度见过大海和航行过大海,每一次见海航海,除了收获苍茫与浩瀚,似乎未寻觅到特别的美感。而这三亚的海、这“天涯海角”的海全然不是那样。纵目而望,只见海天何其辽阔,何其明朗,没有一丝阴翳,没有一丝朦胧,即便是海天相衔处,依旧是明丽楚楚。阳光毫不刺眼,天幕格外地湛蓝,格外地明净,格外地深邃。蓝汪汪的大海,远海平展一线;近海,海面轻轻漾溢,海浪由细而小,由小而渐次壮大,近了,一层层整齐划一,节奏齐整,向我们款款排来。这时,有风飒飒,海风清爽滋润,有海鸥逐浪,其雪影翩然,啁啾脆亮。碧蓝蓝的大海,如诗如画的大海,让我们惊喜不已,瞠目啧叹。我禁不住面向大海张开双臂,深深地呼吸,呼吸,似乎要与大海一块律动。这遥远又遥远的“天涯海角”,这蓝盈盈蓝得似乎透明的天涯海角的大海,真是弥足珍贵,它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城市的龌龊、城市的污染,才拥有着这片大自然美丽的原生态!
“天涯海角”的海滩风姿绰约。它十分的宽阔,十分的舒展,明丽丽,金灿灿,自海岸线,自椰丛边斜斜地厚厚地,静静地铺向蓝沁沁的大海,美妙地与大海构成一种壮阔而优美的对比与融洽。阅读海滩,甜甜的美感中,我想,假如没有这金海绵般的海滩、这金缎子般的海滩,面前的大海还成其为“天涯海角”的大海吗?这时候,我的脑际掠过大连的海滩、北戴河的海滩、上海的海滩、以至珠海的海滩、深圳的海滩……实话实说,它们都不可能与足下的“大写意”同日而语。有人说,广西北海的“银滩”很美,其实,北海银滩由其特殊的白沙结构的美学创造有明显的残缺,因为它游人汹涌,杂乱喧喧,少了诗画般的空灵,因为其海域没有“天涯海角”之海的童话般的盈盈宝蓝。
在“天涯海角”,我们追寻的最终胜景当然是令天下人梦绕魂牵的“天涯”“海角”石。“天涯”“海角”石像两位壮硕的远古黎族酋长,率领着一片大大小小的礁石部落,憨厚厚地永恒地驻足于美丽大海与美丽椰林相间的金色海滩。其中“天涯”石又最为壮观,其巨大光滑,岸然庄重,面向大海,面向广宇,似乎在静静地谛听大海亿万年不息的诉说,在盛开不败的雪浪花拥戴中,又俨然一个沧桑圣哲。由于这里距离大陆遥远又遥远,再向前,便是渺若星点的西沙群岛了,的确为迢迢乎天之涯海之角。古时,行旅艰难,海南岛的气候、生态、人文迥异于中原,“天涯海角”又为蛮荒之域的极端,那些贬谪之子宦泊于此,岂能不慨生天地之尽头的喟叹?即便今天的游人,伫立“天涯”石边,回溯行程,张目海天,虽不悲泣,兴冲冲的同时,也会深深地感到茫茫然似乎置身域外。
徜徉“天涯海角”,我们忘情地久久地阅读上苍惠赐我们的这片“别有天地”。渐渐地,我的审美感悟在升华,这里的审美是立体的,映入我们眼帘的决不仅仅是天空、大海、海滩、椰树,因为,我们自海口市纵贯海南岛而来,我们一路摄下了海南岛多少迷人风情:“万泉河”、“五指山”、“鹿回头”、“黎家寨”、“亚龙湾”,满目的椰树,满目的槟榔,满目的棕榈……因为,我们的记忆一路回放着海南岛绵绵的历史厚重:这里曾经生息过“汉家”天子流放的一批忠良之士——唐代著名政治家李德裕,宋代贤相李纲、赵鼎、著名历史学家胡铨、著名文学家苏东坡(据说“天涯”二字为苏东坡手书),他们给海南岛带来了博大而深刻的文明,而且在今天的海口市还埋葬着流芳百世的明代海瑞“海清天”,而且这里有现代革命英雄史诗“红色娘子军”、英勇抗日的“琼崖纵队”……因为,我们还深深知道,海南岛没有冬季常年气温很高台风最猛烈——海南岛和它的人民是热烈、坚强而勇敢的;因为,这里很是遥远,我们此来越过了长江,越过了千山万水,我们触摸到祖国版图的辽远,在这里回望祖国,眺望比邻远洋的祖国南海,谛听世界和平主题中夹杂着的隐隐的国际风雷声,强烈的国家安全感、国家神圣感,强烈的爱国主义暖流涌遍全身。
“阳光”、“海浪”、“沙滩”……海风在吹,椰香在飘,思想与情感在飞扬,恍惚间,我将“天涯海角”深情地拥抱!
罗士成/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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