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京及四川省的考古专家们,对自贡的古盐道进行了大量的考察,收获颇丰。自贡的古盐道主要是水道,而水道的第一滩就是艾叶滩。艾叶滩的大盐商是黄敦三,黄敦三是黄宜堂家族的发家人。黄敦三祖藉是湖北麻城县孝感乡,黄敦三已经是黄家从湖北迁来自贡的第十代传人了。黄敦三发家后,黄宜堂家族成为贡井“四大家族”之一。在这里,我不说黄家的发家史,我要说的是黄宜堂家族的诗情画意。
黄宜堂坐落在贡井艾叶镇的赖家湾,最早只是赖家的一个小院。当地绅士黄敦三从赖家买来小院作为黄家宅院。在四川保路运动中,同志军与清巡防团在赖家湾附近打了一仗,黄敦三因言词触怒同志军,后同志军纵火烧毁了黄家宅院。民国元年,黄敦三出巨资,在原址扩建黄宜堂。这时的黄敦三因大力发展盐业,拥有井灶数量激增,已跻身贡井“四大家族”之一。扩建后的黄宜堂规模宏大。朱漆朝门,黛色高墙。四合院内,除大小堂屋外,厢房数十间。天井有四排,每排分左中右三个。室内多木雕,房上有堆塑。大院内是小花园,大院后有大花园。而大门前面是一片开阔地,远处还有三个小山丘,成品字形布局。难怪有人说,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黄宜堂大门上的楹联是这样描述的:
宗祐有灵,还汉颖一家禋祀。
本源无恙,看陂塘千顷澄清。
上联中的汉颖暗指西汉颖川太守黄霸,因黄霸曾政绩显赫,以此耀黄氏宗祠。下联指这块宝地本源盛佳,纵有水塘千顷也很澄清。
民国二十年,黄宜堂堂主黄敦三病故。贡井一些文化人专程奔赴荣县,邀请黄敦三昔日好友,文化名人赵熙来黄宜堂悼念“典祖”。赵熙还在追悼仪式上为黄敦三写了一首入葬诗,诗文是:
青山行对鹤鸣金,一路潇湘送晚晴。
迟日春风秧马水,招魂五月杜鹃声。
九原可作君安仰,万善同归佛乃明。
芳草萋萋盘堰路,不知谁复拯苍生。
赵熙的诗也是他的孙女黄藴惠近年通过很多关系才找到。黄敦三的墓地就修建在品字形小山丘上,黄敦三虽已入土为安,但仍向着黄宜堂,向着陂塘千顷,伴着诗情画意,黄敦三谢世而去。
黄敦三门下有十多个儿女,其中第十一个儿子叫黄幼庄,黄幼庄曾毕业于法政大学,三十年代初,任自贡蜀光中学校长。后继承父业,经营盐业,曾任贡井盐业代表,井公会主席等职。他所写的诗,其中有一首是:
痛饮扶桑不自由,悲歌异水泪横流。
议和亡国哀秦氏,铁血铭功拜岳侯。
黄幼庄的诗情画意中充满着爱国热情。
黄敦三的第十二个儿子黄滨屿更把诗情画意展现在创业中。贡井的艾叶至平桥河段雅称“八里秦淮”。此河段竹指清涟,垂柳拍岸。舟楫连翩,雅致幽然。而黄滨屿率先在“八里秦淮”创设“花船”。大的花船可乘二三十人,沿河段都可招呼上下人。中船可乘五人左右,多为盐商包租。小船常乘俩人,蓝布顶,花绸帘,内设茶几座椅,还有茶水小吃,是商家恰谈和官家“勾兑”的好去处。一时仿者风起,仅艾叶就有花船一百四十只,花船在“八里秦淮”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真是:
旭水河流滩连滩,河段八里赛秦淮。
盐船如织够忙乱,花船慢游更悠闲。
黄敦三的大孙子黄茂,是黄宜堂家族唯一出逃的成员。出逃前曾参加贡井“奴隶出头社”,参加地下党。为了避开国民党的迫害和长辈的反对便秘密出逃。1937年他和东场王三畏堂的后代王怀安等四个学生骨干,在党组织的精心安排下,秘密去了延安。在革命圣地延安通过革命的洗礼,1939年被派去南昌任地下中共县委书记。建国后任瑞昌县委书记,江苏省委书记,南昌247技工校校长,西藏监委书记等职。
黄敦三的孙女黄劲秋,抗战期间就考上了西南联大中文系和中央大学师范学院英语系,在父亲不支持女儿读书的情况下,边工作边读书,念完大二学业后,随中央大学一起迁往南京。在南京参加过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被国民党军警用水龙头冲散。解放时,经人介绍去北京,考入中央贸易部干部学校政治队学习。1952年被中央军委调到朝鲜,回国后在沈阳外俘管理处当英文翻译,后调外贸部工作,被选为五好红旗手,受到王震部长夸奖说:“你真是新中国的新女性!”因在朝鲜时条件艰苦,落下多种疾病,只好病退北京。病退后仍翻译出版了《大英百科全书》和《大美百科全书》。黄劲秋的人生旅程充满了革命的诗情画意。
黄宜堂家族的第四代黄藴刚,他自幼喜欢文艺,多有表演天分,区文化馆推荐他参加了市文艺队伍,国家二级演员,具小品编导演于一身,是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四川曲艺家协会长务理事,自贡曲艺家协会主席。还担任自贡市曲艺团团长多年,他着力把诗情画意搬上了曲艺舞台。
黄宜堂家族很庞大,人员众多,文化名人也不少,在这里不能一一叙及。总而言之:
古盐文化堪恢弘,黄家诗情画意浓。
子传孙递出佳作,推陈出新乐无穷。
邱昌新/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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