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秋雨,一下就是好几天,轻盈的飘逸,浅浅的倾诉……一年又一年,抒写着秋的深沉与纯美。每年秋雨来临,我总爱撑着雨伞,一个人静静地漫步于蒙蒙的秋雨中,细细品尝雨们舔伞叶的呢喃,怀想那年的雨。
记得,那年的秋雨来得很早,早得9月开校不久,我们就要赤着脚上学。我家在山区,小时候,我们那地方很穷,雨天小孩子上学大多赤着脚,家里也没雨伞,遮雨的东西是用肥料(碳氨)口袋制作的三角形“披风”,雨天每个孩子就把“披风”顶在头上去上学。有一次,县城的姨妈到乡下来耍,她看见我顶着“披风”上学,回城后,特意给我买了一把小伞。从此,下雨天,我独自撑着小伞,行走在那些如武侠小说描写的顶着“披风”的“侠客”中间,任雨拍打小伞,那种自豪与满足不言而喻。
“小民,等一等。”我回头一看,喊我的是同学胖墩。这来得早的雨真“怪”,出门时毛毛细雨,走了不到一里路雨又急又大,显然,胖墩出门没有顶“披风”。
“我们俩打一把伞好吗?”胖墩喘着粗气说。
“你看,我的伞那么小,两个人遮不到。”我回答说。
“我有一个办法。”胖墩望了望飘洒的雨。
“什么办法?”我不解地问。
“我背着你走,小伞不就遮得住两个人了吗。”胖墩说。
胖墩这么说,我只好点头答应。于是,胖墩把他的书包递给我。我背着两个书包,撑着雨伞趴在矮我半个头的胖墩背上。雨大风又起,吹得小伞摇摇晃晃。大概是背得太重,再加山路滑,胖墩走在路上摇摇摆摆的。我在他背上心高高地悬着,害怕胖墩摔倒,无数次让他放下我。胖墩总说:“你放心,没得事。”
这样颠簸走了大约一里路,在一段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土的山路上,胖墩忽然一个趔趄,我俩重重地摔倒在土里,我手中的小伞随着秋风飘下悬崖,飘进崖下的小河……
“你看嘛,我的伞没了,怎么办呀!”我不由大哭起来。
“小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胖墩也大哭着陪着小心。
幸好,雨不一会儿小了,我们离读书的学校也只有半里路。我与胖墩到学校衣服没有完全湿透。
那年的秋雨,永远带走了我万分喜爱的小伞。这以后,雨天,我也顶着碳氨口袋做的“披风”,如侠士般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30多年过去了,雨伞已是老百姓家里平常之物。那年的秋雨,却时常飘洒在梦中,我不知老同学胖墩还记不记得?
胡为民/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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