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文
楼下的早餐店生意一直不错,特别是它的油条,不仅分量足,而且炸得外焦里嫩,总有多人跑几条街来这吃早餐,店里座位常常爆满。老板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被油烟熏过的脸黝黑黝黑的,东北口音。老婆帮他打下手,从他们默契的行动里,看得出是一对恩爱夫妻。
上个周末,我因为贪睡,去得迟了些,店里顾客很少,我叫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正当我享受美味时,进来一个穿补丁的老人,头发花白,背着一个大包。从他敞开的大包里,露出几件旧衣裳,一个旧搪瓷碗。他穿著一双旧皮鞋,旁若无人地坐下,却不点餐。
老人在等人?抑或是讨钱?看他穿著像是乞丐,现在有的老人装着可怜的样子出来骗钱,听说挣的钱比白领还高,我对这也是司空见惯了,便也没再多想。
吃到一半的时候,旁边那桌的客人付款起身,桌子上杯盘狼藉,有擦过的纸巾,有孩子泼的豆浆,还有剩下的半根油条。那个老人眼睛一亮,突然朝那桌奔过去,把半根油条塞进口袋,老板娘去收碗擦桌,见到这一幕,呆住了。
这应该是个老乞丐。在我的印象中,很多店怕影响自家生意,都很厌烦这样的老人。令我没想到的是,老板娘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双手递给老人。老人感激地坐下来,开始喝豆浆。
一大碗豆浆被老人一口气喝完,他冲老板娘笑笑,起身就走。我想他是怕影响店里的生意,所以赶紧离开。正当他走到大门口时,老板大声叫了一声:“等一下!”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老人和老板。老人站在那里,样子很窘。只见老板扯出一个塑料袋,装上三根热腾腾的油条,让老人带走了。
老人拧着袋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感谢,激动得热泪盈眶。他转身对着大门,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买单时,对老板及老板娘含笑致敬。三根油条值不了多少钱,却让我看到了一颗善良的心,这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温馨的早餐。
编辑:张昊灿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