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佳林到医院看望被救婆婆
自贡网讯(记者 张才 摄影 叶卫东 实习生 罗祥瑞)一周以来,自贡气温剧降,昨日我市最低气温仅2.5℃,为本月最低。不少车主早上洗车时发现“擦不动”,仔细一看原来是层薄冰。
在这个“洗澡需要勇气,起床靠爆发力”,十分注重防寒保暖的季节里,12月17日深夜,一位50岁的社区民警跳进冰冷的釜溪河救起了一名65岁的轻生老人。
接警
河里漂着一个人
10时许,十字口治安岗亭。
新街派出所协警何力接到群众反映,两个女孩在滨江路人行道上发现一个黄色提包,四周无人,仔细一看漆黑的河面上漂着一双白色球鞋——“好像是个人”。何力赶紧跑到岸边,确认“是个人”后立即向所里汇报。
10点19分,温州商城附近。
副所长黄春雨率社区民警詹佳林、周侃正在全副武装巡逻,接到报告后立即赶往事发地。当时岸边有人在围观:“动都没动,可能是从上游漂下来的,早就死了。”
“没死。”黄春雨依照经验判断:人是仰面朝上,肩部以上露出水面,“如果是浮尸,一般女的面朝下,男的朝上但整个脸部会淹没在水下。”
事发地点
施救
绳放下去一半,断了
“我下去救。”詹佳林放下手里的盾牌、摘下头盔主动请缨。
但河水距路面高度超过5米,并且一旦跳下去很可能落在河边横向分布的排污管道上——出于安全考虑,再加上据观察浮在离岸边约十多米远的落水者暂时没有下沉迹象,黄春雨拒绝了同事的请缨,决定留詹佳林在现场密切查看,自己和另一名同事火速赶回派出所取救生器材。
“救生圈找到了,但没找到粗麻绳,只有一根警绳。”回所的短短几分钟,他就接到詹佳林打来的四五个电话:“搞快点,怕来不及”,只好将就。
见落水者在水面上浮浮沉沉,詹佳林“好几次都想先下去”,但又想到身上的配枪——只有焦急地等。
当黄春雨一行赶到岸边时,他早已脱得只剩一条裤衩。
詹佳林站在救生圈上,双手抓住警绳,两位同事抓住另一端慢慢往下放——突然,绳子断了。
欢呼
头发花白老人被救出
岸上围观群众顿时发出一阵惊呼,黄春雨称自己“脸都吓白了”,连问:“有没得事!有没得事!”
此刻,摔倒在排污管道上的詹佳林却一翻身爬了起来,跳入水中向对方游去。靠近之后,他将救生圈套在落水者身上,一手夹着对方肩膀游向河边——整个过程不到5分钟。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头发花白,是个老人。”詹佳林坐在排污管道上,将老人紧紧抱在怀里:“可能是她身上的羽绒服没被浸透,有一定浮力,所以没呛多少水。”老人神志基本清醒,问她“能不能站起来”,回答“我没得力气”。
一心救人的詹佳林在整个施救过程中“没觉得冷”,但出水之后“风一扫,冷得直打抖抖”。
这时候他听见头上传来巨大的欢呼声——此时,整条滨江路已被车辆阻断,上百围观群众发出的掌声和欢呼声响彻两岸。
詹佳林“心里顿时觉得暖了!”但绳子断了,如何将老人成功送上岸又成了问题。幸好消防官兵及时赶到,用安全绳将两人送上了岸。
救人者
年过半百,左腿曾因公负伤
老人被送上等候在岸边的救护车后,黄春雨担心詹佳林受凉感冒,曾令其回家休息,但得到的答复是:“等到我,回家冲个热水澡就来。”——于是稍作停顿,三人又来到医院了解落水者相关情况,一直忙到18日凌晨。
“确实是救人要紧。”据了解,在施救过程中,派出所当天值班领导黄春雨又接到两起报警:“富台山酒吧有人打架,我安排三名协警到场,并成功劝阻;石缸井住户反映‘半夜有人敲门’,我向分局指挥中心作了汇报,请五星街派出所派员协助处理。”
对新街派出所值班民警来说,每个晚上都是不眠之夜。用龙凤山社区民警詹佳林自己的话说,此次下河救人“只是小菜一碟”。
一方面,他一年365天,天天坚持游泳:“一口气可以游1000米”。
另一方面,他从警27年,年过半百,并且左腿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因公负伤,“至今伸不直,刮风下雨又酸又痛”。
“不要写我。”昨日上午,这位老民警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神情甚至有几分羞涩:“又不是案子,这种事还能上报纸啊?”
被救者
一心寻死,疑患精神疾病
“一直放心不下,在医院里婆婆说‘自己举目无亲,你们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二次’。”事发当晚,黄春雨联系上龙井派出所,请对方尽快联系老人所在的居委会和亲人,防止意外再次发生。
老人居住在大安区大楻桶社区,据居民小组长缪桂芳反映其“脑壳是有点问题,但不是很凶”,表现为“一般不和人说话,但有时打招呼还晓得是哪个。”
就在出事前一天(16日),老人将钥匙留家里了,一个人在路边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17日),缪桂芳听说后出门找了一圈,没见人;中午时分隔着窗户见她抱着一件衣服站在路边,抬头仰望着自己的家。“喊她到我家里来,也不肯。”缪桂芳只得打119,请消防来开锁。一起进屋后,发现她家里“连一个(热)水瓶都没有”,楼上一位黎姓婆婆给她端了一碗用白糖冲的开水。
回家之后,老人饭也不吃,说“想女儿”,然后就一直哭——哭得邻居们都睡了还在哭,没有人知道她当晚就出事了。
据了解,老人有一个女儿在外地,曾被接过去住了一年多,两个月前才回到自贡。
老人女儿
正在赶往自贡的途中
昨日中午,记者在市四医院急诊科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我认得你,是你救的我!”老人一把抓住詹佳林:“(当时)好像你穿的不是这一身——”
“像个船一样漂啊漂,就是沉不下去——我想多喝几口水,好走了呢。”老人称,她之所以寻死是“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女儿“被人开膛破肚”,她想代女儿去死。
旁边,陪伴老人的是她的妹妹,18日接到电话后从宜宾赶了过来:“尽管是亲戚,但来往比较少。所以情况不是很清楚,以前姐姐没得过这种病,可能是老年痴呆了,想女儿想的。”据了解,老人的女儿正从深圳赶回自贡的途中。采访中,老人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称因天气原因飞机不能在成都降落,改飞桂林。
“詹警官,你给我说说,会不会出事哦!”老人放下电话,神情焦急,这一刻,她哪里“脑壳有问题”,明明就是一位对女儿关怀满满的慈母。
编辑:张昊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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