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 文/图
羊年正月艳阳天,难逢清闲双休日,友人相约去南湖晒太阳,我婉言相拒,信马由缰,独自一人“放马”神往已久的观音滩。
观音滩位于北环路威远河上,是自贡市大安区与威远向义镇交界地段,滩前的古石桥,是两地的界桥,也是自流井到威远古盐道上很重要的一座桥梁。史料记载观音滩大桥已有百年历史。
行走在观音滩大桥畔,举目环顾,眼前伫立的石拱大桥,已经翻新,往日古色古香的桥畔风景,仿佛一夜之间在河风的捎带下,消失在了远去的岁月里。只有桥头立着的两只造型别扭的现代工匠雕刻的石狮,还在见证着大桥的沧桑,桥下日夜流淌的河水——这古桥不离不弃的知音,用潺潺细语,诉说着身边荏苒的光阴……
记得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座连接自贡和威远的观音滩大桥,在我的心目中,是一座“超古典”的地标建筑。大桥的桥面高出河岸好几米,若要从岸边的石板路跨上桥面,还得爬上好几级石阶。在雨天,那满布苔藓的石阶滑溜溜的,稍不留神,就有摔倒的危险。最有特色的是在桥头两边分别立有四只石狮子,尽管那石狮子已经风化,但雄狮本身傲视的气势加上过桥必须上跨台阶,让行人不得不仰视石狮,这就更使得古石桥显得伟岸雄峙;令人称绝的是在几米宽窄的桥面,竟然还有好几家店铺和茶馆。一到夏天,那茶馆里挤满了享受河风的农人和休憩驻步的盐担子,一边品茶,一边纳凉,那舒服劲儿简直不摆了。
轻抚栏杆收回思绪,举目眺望,阳光从桥畔的山坳间洒落下来,把河边的农舍勾画得生气勃勃。农舍门前的大红灯笼还没褪去羊年新春的喜气,紧挨着的枝头上,已经绽开了一大片粉红的玉兰。目光被农舍袅袅升腾的炊烟牵引,观音滩上游翠绿浓郁的舒家坝钻入眼帘。坝边临河的竹林,恍若被夹杂进了梨花树一般,枝头点缀着朵朵雪白,心疑那是农家门前的梨树欲与修竹比肩,殊不知水面滑来几只白鹭,它们灵性的召唤,竟让竹梢上窜起数以百计的鸟儿,那朵朵雪白居然是一只只栖息的白鹭,真是“物是鸟非”呀。
十年前我也曾来观音滩踏青,也曾惊奇地发现河畔竹林里白鹭形单影只时隐时现,那时我就十分地感慨:“自贡近郊居然有这么优良的人居环境”。十年过去,这数以百计漫天飞舞的天地精灵居然落户观音滩,它们的选择,除了是白鹭对这方天地的钟爱,也从侧面说明自贡近郊的人居生态环境的确有了更优的变化。
收回目光感慨未竟,耳畔却传来一阵阵吆喝,观音滩堰口下汇聚的好几位钓鱼人一阵躁动,原来是一条大大的鲤鱼咬钩了。桥上看热闹的农人告诉说,这观音滩,还真是钓鱼人喜欢来的地方,“没有打空手离开的钓鱼人呢”。
一步三回头,作别观音滩大桥,在不舍的目光里,我执着地寻觅着桥畔被岁月尘封的印记。除了桥下游的石堰身上,还斑驳陆离地镌刻着百年的印痕,就只有一条蜿蜒在竹林深处的那条被斩去头尾的古盐道——那是旧时自流井盐场通往威远仁寿方向的必经之道中的一段。凹凸不平的石板路面,洒满竹林缝隙透下来的如花瓣一样的夕阳,有了那阳光花朵的装点,石板路愈加显得幽深厚重。冥想之际,那深深刻录进石板身上的昔日的车水马龙和盐担子的吆喝之声,仿佛攀附着石缝中挺立的根根青草,直往我耳鼓深处钻去。禁不住新绿草儿的诱惑,我拐下平整宽敞的水泥大路,脱下鞋袜,赤脚轻轻踩上那浸透着卤汁的石板路。用肌肤去亲近那久违的盐卤的温度。
羊年踏春观音滩,让我重拾寻访盐韵的兴致。
编辑:张昊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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