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
今天要去的是荣县乐德,那里有一片红土地吸引了我们几个摄影爱好者。一条条新修不久的乡道、村道,像一条条哈达一样挂在那些浅丘之上。阳光格外明丽,车子像是露珠一样滑动在那些道路上,我摇下车窗,春风拂面、白云朵朵,美景迎面而来、神情悠哉而去,正是踏春好时节。
那些才翻垦出来不久的红土地上,那些条状的塑料薄膜衬在红土地上,红白更格外分明;一畦畦的展开来时,还真有些像铺开的红土毯为我们展开,间或有那些油菜地和一方方池塘,也像受检阅的不同方队一样在那里,春天的大自然以她特有的仪式欢迎我们的到来。
一道道的红土地不是红地毯,一条条的塑料薄膜也不是斑马线,我们的小车一直到开到了一个叫“红顶坡”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小山顶,从红顶坡上远远地望了去看那起起伏伏的山丘绵延开去,真让人心旷神怡。大地正是换妆的时节,虽然展现出了不少的新绿了,更多的是裸露出来的是红土地那大地健康的肌肤,那些红土地簇拥着的水田、农舍、菜地星罗棋布,真美。站在红顶坡上几番按动快门,却不甚满意。细想,也许是那些劳作在红土地上的人们、这些红土地的主人很难进入镜头里的画面吧。再看一直在身边的朋友也跑远了,资深的编辑举着镜头去追踪那正在挑水浇地村妇了,多年的老记者正在和赶来的老村长交谈。职业的敏感,让他们不满期于表面的所见,他们要深度了解和阅读这块红土地。我初学摄影,不管如何巧取角度,总觉得这红土地只有展开来才有她的魅力,最懂这块红土地,最不应该忽视的是这红土地上的种地人。
我走近那长长的薄膜傍蹲下,抓起一团红土捏了捏,春旱让红土地还真有些干了。而再看红土地上的嫰芽,正是需要雨水滋养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凑近正在交谈中的村里的老支书那里,这是一位当了许多年村支书老同志,话题也更多的是在说从前这里的山、这里的人、这山顶的庙,但这里的山、这里的庙没有为这里的人们带来多少富裕和兴旺。我还知道了让村民祖祖辈辈祈福的庙叫作天宫庙。那庙在拆除时,还有一条雕刻得很可爱的石牛让老支书记得清晰,但如今都和那些菩萨残块一起埋在了红土地里了。如今庙是不再有了,也不知那些菩萨曾经灵不灵,但所讲述的那石牛分明告诉了我,这里的庄家人一直都有的期盼,他们希望风调雨顺,祈盼五谷丰登,通过自己的劳作来收获幸福。
其后闻讯赶来的是一位书记,说是在县里开了会就赶了过来,这是一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是特别精干,显得很有朝气。在他的介绍下,我才知道这薄膜下种的是一种叫“乐德红”的海椒,正是长苗的时候。原来这红土地里含铁多,因地制宜特别适合种海椒,种出来的海椒品质好。镇村干部们动脑筋,不但大面积地推广种植,还整体打造,注册了自己的海椒商标名,这就是冠以自己镇名字的“乐德红”海椒。正在大家品味这个很有意思的名字时,这位年轻人很自豪地告诉我们,他们还请了县文化馆的文艺工者为他们作词谱曲,编成歌曲来演唱。这一极有地方味又承载了乐德人希望和梦想的歌曲还参加了市里的“自贡春晚”,被评价为最具地方特色和最接地气的作品。年轻的支书真可爱,说到这些脱口就哼了起来:“乐德红、乐德红……”
我再次翻看我的照片时,先前总不满意的图片了多了几分鲜活。几个月后,那些红土地上大遍大遍的红海椒从绿叶中涌了出来时,与那红土地相映而红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那时,面对那丰收的“乐德红”海椒,相映而红的一定还有那些笑得最灿烂的庄家人的脸庞,这可都是如他们的老支书一样淳朴庄家人。
回到家里,那天晚上几次醒来都听到窗外淅沥沥的雨声,都让我想起那红土地上一畦畦正干渴着的“乐德红”。是啊,这雨声在那红土地上播种“乐德红”的庄家人耳里又该是一首动听的歌了。这淅沥沥的雨声还让我想起了与书记告别时关于海椒红遍时再去红土地的约定。
编辑:张昊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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