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礼平
当今天的你面对生活的苦闷和彷徨时,不妨读读林语堂的《苏东坡传》。
1936年,林语堂在美国准备写一部有关苏东坡的传记。后来他用英文完成了《苏东坡传》,英文名字为《The Gay Genius》。就是这部在异国他乡完成的传记,让我们能有幸去亲近一个可爱的文学大师,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
在林语堂的笔下,苏东坡不是以文章傲视千古的宗师面目出现,而是变成了一个头戴斗笠、“竹杖芒鞋”的智慧长者,他正微笑着向我们走来,以他跌宕曲折的人生启迪我们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生活。
我认为,苏东坡最具魅力的地方是他快乐的人生哲学和他近乎完美的人格。他一生屡遭贬谪,仕途坎坷,但你却很难从他身上看到沉沦之气。他生性豁达,随遇而安,即便是在苦难的贬谪旅途中也能找到快乐的理由。
在被贬到黄州出任团练副使时,他会在明月高悬的晚上兴趣盎然地邀约三两友人乘船赏月,饮酒赋诗,传颂千古的名篇《赤壁赋》就这样横空出世了。这不仅需要满腹珠玑的才气,更需要有面对逆境快乐生活的大胸襟。
到了当时是文化荒漠的南方,他看到的不是“蛮夷之地”的不开化,而是“岭南万户皆春色”的不一样风光。面对落后的文化现状,他甘心做一个传播文明的使者,以至于所到之地“鸡犬识东坡”。神州大地也因此处处留下了他的身影:黄州有“东坡赤壁”,惠州有“玉塔微澜”,徐州有“放鹤亭”,扬州有“三过平山堂”,杭州有人皆尽知的“苏堤春晓”。凡是他足迹所到之处,他都向世人馈赠了丰厚的礼物。
苏东坡的迷人之处还在于他洒脱的个性。
任杭州太守时,作为一城之主的他,夏天赤足上山,向和尚借一躺椅,搬到竹林深处,脱下衣褂,躺在椅上呼呼而睡,完全就是一介山野村夫的形象,一点不见大文豪的影子。
外放黄州时,在世人眼中,他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但苏东坡却气定神闲,摘去文人的长袍方巾,改穿农人短褂,在东坡之上拽耙扶犁,辛勤耕作,渴了就喝一口松子酒,怡然自得,毫无颓丧之情。
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豪放随性的苏东坡,又是那样的情深意重呢!妻子死后十年,他依然对其念念不忘,并在一个梦境之后写下了中国诗歌史上最为悲情的名篇《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此词悲催,让人肝肠寸断。不曾想,能歌“大江东去”的一代文豪,心底竟然是如此的柔软。
苏东坡以近乎完美的人格征服了天下人。如林语堂在书中所说“历朝天子都对他怀有敬慕之心,历朝皇后也都是他的真挚友人”。这样一个苏东坡,纵观古今恐怕罕有第二人。
很少有人相信,苏东坡不会恨人,他只恨邪恶之事。而对邪恶之人,他并不记挂心中,只是不喜爱此人而已。因为恨别人,是自己无能的表现,所以,他的一生是载歌载舞,深得其乐的,忧患来临,也一笑置之。
有一次,苏东坡对他的弟弟子由说了这样一句话:“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
所以,苏东坡过得很快乐,无所担忧和畏惧,像一阵清风度过了一生,个中缘由不得不让我们深思。
林语堂讲述的苏东坡就是这样一个拥有天才般的智商与幽默,心灵纯真又宛如小孩的人,用耶稣的话来说,这样的人拥有蛇的智慧和鸽子的温文。
走过千年历史烟云,苏东坡邂逅了林语堂,两个大师的心灵碰撞让我们享受了一次文化和精神上的盛宴,也让我们对生活有了更丰富的认识和更多样的思考。心中有个苏东坡,生活中的苦闷和彷徨便会如一缕青烟般在浩渺的长空消失无痕。
编辑:da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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