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 文/图
鹰子崖位于尖山山脉中段,在荣边镇尖山村和叶合村之间,是尖山最具典型地貌特征的山峰,海拔高度超过450米,也是尖山观赏日出的最佳地点。夏至过后的一天,经过几天连绵阴雨洗涤后的大地天空,凸显出了勃勃生机与空灵透明。清晨5时许,当稀疏的星光还在夜空中闪烁时,我已伫立在了鹰子崖的山顶,等待东方天际那轮久违的红日。
眼前,是盛夏雨露滋润过的苍翠树林,是湿润长风抚摸过的鹰子山崖。尽管夜色还未褪尽,山色朦胧,视线不畅,但仍可让人嗅到苍翠欲滴的山崖上那沁人心脾的负氧离子味儿。
清晨6时许,一抹晨光悄悄从东方掠来,鹰子崖陡峭的身影在混沌原野的映衬下,愈加显得挺拔峻峭。
熹微的晨光中,天穹深邃难测,原野朦胧影绰。可就在一刹那间,墨黑的天空里透出些许月白,进而由墨黑渐变成深蓝,深蓝又褪色成湛蓝。天空逐渐层次分明,那钉在天空中的昨日黄昏滞留的白云,也换上了水蓝色的裙裾。原野上参差错落的片片水塘,熠熠生辉,反射出天光云影。一切是静悄悄,默默地,仿佛让我能满心期待着东方的演变。
原本以为,须臾之间,天空便会拉开姹紫嫣红的大幕,唱响那曲振奋人心的日出交响曲。可就在此时,一片不懂事的乌云急急忙忙地从天际滚将过来,不客气地粘黏在本属于红日的地盘上,它企图把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盖住。我明了,此时出现的乌云,实属必然,她传递的是连续几天来阴雨的余威。
眼前的突变让我有些失望多了几分遗憾,心想,今天的日出多半会敷衍了事,无多精彩。不过转念又一想,不管乌云如何小动作,地球前行的步伐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朝阳总以用自己的形式去演绎自己的生命历程,最终爬上地平线的。
真的如我所想,突然之间,像是谁用一把沾上红色涂料的刷子,在东方天际那朝阳即将占据之地猛地刷上了几大笔血红,将乌云的色泽覆盖溶解,把天空大地涂上一层粉红,也在鹰子崖墨绿的山体和我期待的脸庞涂上了一抹暖色。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惊呆了,持相机的手微微发抖。我顿悟:这是天工的神来之笔,是大自然对我期盼日出的回馈。今天的鹰子崖日出将不同凡响。
眼前的变化,不由让我回想起几年前到内蒙额济纳居延海拍日出的情形。那次第一天去时,万里晴空云彩全无,深蓝色的夜空中,只有启明星在闪烁。日出时分,红日从地平线拱出后,中规中矩,美感一般,激情平淡。朝阳迅速爬上蓝天,将大地辉映得亮亮堂堂,一览无余。天地原野间,一切与“含蓄”“空蒙”“艳丽”有关的意境均不存在。于是不甘心,第二天我再次去了居延海,看看那传说中的居延海日出究竟美在哪里。
第二天,居延海日出时分,沙尘暴不期而至。沙尘暴的来袭,考验了日出的质量。果然,在沙尘暴狂袭中的居延海日出,有别于地球上任何地方的日出。那红日与尘暴的搏斗,那乌云与彩云的博弈,那海鸥与狂凤的劲舞,用辉煌,难以比拟,用壮观,也显苍白,用惊心动魄,似乎方可。这些自然界的精灵们,用生命共同演绎绘就了一幅居延海沙尘暴日出。那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日出的精彩,在于自然界超凡脱俗的默契配合。
眼下,鹰子崖日出,也得益于盐都多日的阴雨浸润和滞留天空乌云的唱和,才显得壮观大气,气势非凡。她虽不及居延海沙尘暴日出撼人心魄,可也不乏动人之处,也足以让人激情涌动。因为,在这黎明时分,在不少人酣睡之际,我有幸扑捉到了鹰子崖难得的,美感独特的日出景致。为此我感到心满意足了。
看东方,红日越升越高,天空越来越明。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天际那片乌云仍不舍初衷,追逐着红日,扑上前将红日紧裹。可它那曾料想,红日坚强的手臂从乌云薄弱的躯体上硬抠住几个窟窿,将温暖的阳光直洒原野,缕缕光柱尽显阳刚之气。
朝阳下的尖山原野,逐渐苏醒了,鹰子崖脚下的农舍房顶上飘起了淡淡的炊烟,农人们遵循世代的传统,开始了一天的日出而作。 朝阳越升越高,残留在天际的乌云终于不敌红日的烘烤,她善变附势地为自己披上一件紫色裙摆,融入到了日出晨光的姹紫嫣红之中。
伫立鹰子崖,沐浴习习的长风,回味日出的美感,我顿生“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豪迈情怀。
编辑:张昊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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