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兆华
前不久到成都就医,原打算一日往返。谁知门诊医生当即就强调要住院观察治疗。天啊!我和陪同我的家属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也未带上足够的钱款以及必须的生活用品。我拒绝住院或者要求缓期住院。医生却不给通融余地再三强调住院作全面检查,以便摸清病因。最终我被“强制性”地送进了住院病房。
在成都定居的一些亲友闻讯后很快赶到医院,从道义从物质等各方面都给了我极大的支持。尤其是大姨姐一家老少和四姨妹等可说是付出全力以张罗我的医疗事宜,连续十几天全天候奔忙着。他们也多是百病缠身的老年人啊!我实在不忍心拖累他们。于是多次违心地找借口“赶”走他们,可是都未生效。
我躺在病榻上,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并下意识地咀嚼起儿时读的《增广贤文》中“有茶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以及坊间常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等语境来。当我勒住犹如脱缰野马的思绪,再正视眼前现实,一种莫名的欣慰油然而生。
因为我从此次诚心照护我医病的这些亲朋的只言片语中透析出了他们纯粹出于“感恩”的使然。那是在三四十年前,我曾经先先后后搭救过他们的危艰,以一颗博爱之心怜悯过他们。
我明白,他们实质上是在对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十足实用主义辈们以及世态炎凉况味的挑战。
我扪心自问,自己没有丝毫“施恩图报”的动机,也不带任何功利色彩。大凡知我为人者,都往往誉我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着做人良知。
40多年前,我曾在报刊上发表过一组《梦呓红楼人》的诗歌,至今还有好些老读者同我见面时,都还津津有味地朗诵着其中“笑王熙凤”一首:“算尽机关太逞能,一纵一收两面针。生时若蓄人缘好,何至死后席裹身!”王熙凤生前自私狠毒,事事逼人,荣宠至极却不结善缘,死时凄凉惨绝也许就是所谓“孽缘”注定吧?
佛家谶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以前不太在乎宿命论,现在却肤浅认同了。
编辑:da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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