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欣蔓
外公出游去了黑龙江,祭拜他已故多年的老母亲,爸爸经常出差不在家。家中仅有的两位大厨都不在,于是我迎来了白盐白味的日子……
妈妈上班很忙,午餐和晚餐就只有让平时从不进厨房的外婆下厨。家里一般都是外公弄吃的,所以外婆也就没怎么动过锅铲。第一天中午,外婆去买了很多菜,满头大汗,努力地做好吃的给我吃。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卖相还不错,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她做的所有菜都没有盐味,这让重口味的我实在难以下咽。我尝了几口,她期待地看着我:“怎么样?好吃吗?”我扯了下嘴角:“还不错,就是味道有点淡,下次记得多放点盐。”“那就多吃点吧!”她一个劲地给我夹菜,挺开心。可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脸上写着三个大字:“好难吃!”我说:“外婆,菜没味我吃不下,我去找点肉松和番茄酱混饭吃吧。”她的表情怪怪的:“没味吗?”伸出筷子夹来尝尝:“有味啊!你是不是病了,吃着没味?”我说:“真的没味啊,没味很难吃。”我无意顶撞外婆,这是她第一次做菜,能把菜炒熟就不错了。我本不想告诉她菜很难吃,想鼓励她,可真的很难吃,我挑剔的味蕾使我无法控制我的表情和语言。现在我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只是一味指责外婆做得不好,却没想到,如果我做她做的事,未必比她做得好。
外婆很难过,她看着菜说:“我做的菜还不如番茄酱……我辛辛苦苦弄给你吃,你说难吃……”
晚上妈妈回来吃饭,我让她尝尝外婆做的菜咸淡如何,是不是淡了。她说:“是有点淡。”我洋洋得意地对外婆说:“听见了吧,妈妈都说淡了,你无话可说了吧!淡了很难吃的……”妈妈有些生气:“你觉得难吃就自己做啊!我倒要看看你做的有多好吃!你就不能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吗?你外婆以前没做过菜,为了你什么都在忙,洗衣服买菜做饭,你看到她的劳累了吗?她干的活你干一天坚持得了吗?做人不能太自私,也应该为别人着想,为别人鼓励!”
我傻眼了。我只看到了不好的一面,却没看到外婆的辛劳,没看到她的汗水。外婆劳累了大半生本该我们孝敬她,现在她为我们干了这么多事情,可我……我一边想一边看着一直沉默的外婆,觉得很愧疚。我想说声“对不起”,可就像鱼刺卡了喉咙……我开始哽咽。
这时,外婆笑了。外婆的笑,像是宽慰,像是谅解,像甘泉,汩汩地流过我心中“干涸”的河……
编辑: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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