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阙向东
小时候由于家境贫寒,难得打回牙祭,每当父亲关薪领到工资那天,母亲就会割点肉,那时割肉哪像现在嫌弃肥肉,巴不得尽买坨子肥肉。母亲最擅长做回锅肉和红烧肉,我还记得父亲发薪是每月的八号,每逢那天多早我们就回家了,围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从锅里捞起还冒着热气的肉,母亲切肉时肉油四溢馋得我们直流口水,有时我还敢趁母亲不注意时偷上一块在豆瓣酱里打个滚就往嘴里送,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母亲知道我们馋,每次她将做好的肉端上桌子前,总会留一点放在厨房。上桌后父亲总会含着叶子烟杆欣赏我们狼吞虎咽。记得我们一家人吃饭中,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母亲让我们耳朵磨起茧子的“娃儿呢!你们抢啥子嘛,跟老汉儿留几块呀,没有老汉儿找钱你们吃铲铲,娃儿呢,你们有吃在后头。”
我在家里是老大,老爱揭母亲的底,我说妈妈跟老汉儿留了的,每每这时父亲都会叫母亲端出来倒在一起,从不享受特殊。母亲呢,我几乎没有看见过她夹过肉,总是等我们饭后,才连汤带水地将油水吃得干干净净。是啊,确实我们后头都有吃的了,可惜老爸老妈没赶上好日子驾鹤西去了。后来每当我看见做好的肉食时,我就想,小时候为啥子自己那么贪嘴哟,该让老爸老妈多吃几口哟!
经历过苦日子,我知道生活的艰辛,也跟着母亲养成了节约的习惯,啥都怕浪费,特别是油水,要么再添一点饭汤汤水水一扫而光,要么将油水过滤起来第二天加在菜里。日子一久,貌似节约了,可不知不觉血糖升高了,患上了二型糖尿病。悔之晚矣!看来一味追求节约也十分偏颇,啥事都应该从实际出发,该浪费的必须浪费。最好每餐饭适当做少一些,宁肯少吃一口都会比多吃一口有益于健康。
肉食,以往打主力的是猪肉,尽管也有鸡鱼鹅鸭,由于价格昂贵我们很少挨嘴。现在弄反了,猪肉一般不吃了,食材中肉食类千姿百态,山里水里空中飞的地上爬的无所不有。烹调方法也随食材的增多而改进,可谓五花八门。鲜锅汤锅火锅,煎炸火爆炝炒,滋补炖品等等不一而足,以至味觉麻木说不清楚啥子好吃了。每当我们周而复始地重复这些食用菜品时,我就想应该如何找回味觉增添食欲,使劲地回想那些年我们馋得流口水时的情景。这人饥饿时啥都好吃,回想当兵时我们连队炊事班杀猪后,大家围在锅旁啃猪骨头的欢心,回想我们在沱江打渔船上用煤油炉子煮鱼的口福。那时哪有什么佐料哟!哪讲究什么烹调方法哟!猪骨头蘸点酱油,那骨头肉有着说不出的新鲜香味,刚掏去内藏的鱼在沸腾的锅里,一看见鱼肉变白就捞起来,蘸点葱葱豆瓣蒜泥别提味道多美了。这食品也像世间万物一样,有时越简单似乎越好,复杂了你就弄不清楚啥是好的了。
如今也看见好些回归以前的吃法,不少餐饮业老板重新打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菜品的牌子,麻辣鸡、烧牛肉、蘸水菜、柴火鸡等一些传统的烹调方法卷土重来,试问,作为食材本质已发生改变的今天,怎么能原封不动地回归从前呢?
我们常抱怨现在猪肉不像猪肉,鸭肉不像鸭肉,牛肉灌水,鸡蛋克隆,就连泥鳅黄鳝据说都用什么避孕药饲养,凡是带个“土”字的肉类,都会高出许多的价格,真的是粮食喂养的、山中生态放养的吗?这“土”字可靠吗?鬼才晓得!事物都是广泛联系互为渗透的,动物类食昆虫类、食草本类,你食我我食你,全食大自然。生态不环保各类事物本质皆有不同程度的改变。我们还是尽量呼吁、支持环保部门的倡导吧,保护环境就是保护人类生存健康延续的根本。
编辑:张昊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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