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周德
“同学情谊难忘却,相聚多甜蜜。”这是程琳1982年推出的歌曲——《相聚》中的最末一句歌词。那时,我是个初中生,同学间隔三差五或“文斗”或“武斗”,便对此不能理喻。直到最近一次同学会,有了切身感受,才明白了这首老歌的真谛。
一个多月前,接到我们自贡市财政贸易学校1985级工业企业管理专业一班班长的电话,他说要开入校30周年同学会。没有听清楚何时在何地聚会,我就答应一定参加。并非和这个班的同学在读书时没有过矛盾,而是由于一些原因,毕业十周年、二十周年同学会,我爽约了。参加这次同学会,不是缘于意愿,而是缘于责任——我觉得,曾经爽约的我有责任参加。
10月17日一早,大家在南湖体育中心集合,有一半的同学因时间飞逝而变得我不认识了。岁月模糊了我的记忆,还是作为万能造型师改变了他们的容貌?在与一个个同学热情握手、拥抱时,我无暇思考。
大家分乘多辆车,浩浩荡荡向学校进发。校名已经成为历史,一些建筑物还在。同学们漫步到曾经就读的教室外,争先恐后地边指画边自语曾经的座位在何处。住过的宿舍已经人去楼空,成为危楼等待拆卸,大家依然兴致勃勃地冒险来到各自的寝室合影。学校不大,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过我们青春的足迹。于是,一步步向前走,就像打开了一张张幻灯片,尘封近30年的往事逐浪涌来,引发诸多感慨。
出了学校,一路直奔“市区后花园”尖山某山庄。山庄大过市区许多公园,青山绿水、楼廊亭榭、餐厅旅店、棋牌茶水,一应俱全。同学们一路前行,一路拍照,一路回忆往事,任由秋光抚摸、和风吹拂,悠哉游哉,颇为惬意。
接下来的座谈会,青葱岁月被一一唤醒,上学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被挖掘出来,都能引起所有同学的共鸣。即使互相揭丑,当事人也毫不在乎,听者自然饶有兴趣;纵然是吵架、斗殴,都成了美好的回忆,似乎是学生时代应有的插曲。于是,每位同学曾经知道的不知道的趣闻轶事,如今都知道了,原来模糊的校园生活随之清晰。
当年,我们班百分之九十的同学被分配到企业工作。如今,都或主动或被动离开了原单位。岁月改变了学校为我们划定的人生旅途,但不管路途顺利与否,不管眼泪多于欢笑抑或相反,值得欣慰的是,与命运抗争的我们都健康地活着。
次日,共同前往张家花园。那里是我们上学时经常光顾的休闲场所,一些同学不时逃学在那儿“耍朋友”。花园留下了我们太多的记忆和情感,尽管每位同学的子女都比当年的我们年龄还大,大家依然少年般欢呼雀跃,忘乎所以。我更是乐在其中,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感谢组织者,主观上为同学聚会,客观上却为我挑选了这样一个日子。
“多少次天涯别离,今日难得又相聚……”程琳把这首《相聚》唱红华夏大地时,我们同学间的常态是这样的:前天,一个同学未经允许,从我的作业本中撕去两页白纸擦屁股,我气得暴跳如雷,怒骂不已;昨天,不小心弄了一滴墨水在一个同学“皱巴巴”的衣服上,我在挨了一拳后十分愤懑……经年累月后,类似的往事回忆起来,觉得都温馨而弥足珍贵。因为,那是同窗数载的同学共同经历过的成长的烦恼;因为,那时我们虽然很幼稚、很贫穷,却很纯真。
生活无情地带走了很多东西,却带不走同窗数载积攒起来的、没有任何功利色彩的淳朴友情。键盘敲击至此,耳边又响起程琳优美的歌声:“同学情谊难忘却,相聚多甜蜜。”
编辑:da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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