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文
还是常言说得好呀,人生如风筝,不管你飞得多高,飘得多远,最终都感觉有一条线线儿牵着你的。这不,巫艳梅就是在这样的筋筋襻襻中最终做出了回自流井的决定。虽然她说不准确为什么要回这个地方,而且严格说来,这还不是她的元祖地,但自她从有记忆以来,这就是她不容更改的情感之地了。好在还一帆风顺,好像冥冥之中有谁在保佑她娘俩似的,不到一年光景,就脚踏自流井的地盘,眼观自流井的坡坡坎坎了。
一切都是超出想象。那些以前的左邻右舍大多数还健在,样样儿还是没多少走瓒嘛,是张大妈的还是张大妈,是王二爷的还是王二爷,只是额头上的沟沟更深了几寸。哦,没那么多哈。说书人在这里故意夸张了一下,懂噻。那么多年不见,不找点差别,不惊风祸闪那么一下,就不是地道的乡里乡亲了。最意想不到的是,她唤作娘的巫婆婆名下的那个庭院,还没被谁要了回去,一把老铜锁锈迹斑斑地还挂在那儿。样儿是怪够可怜的了。锁的形式还在,可能锁的功能早就丧失干净。哦,不不不,哪能那样说话哩。邻居讲,我们的眼睛是吃素的呀。呃,这么多年,我们人虽没进去哩格郎过嘛,我们的心还是记起得噻,哪个龟儿敢进去惹事生非哟。难道老子们的拳头是专长来捏屎的呀。锁,不说每年都都换,起码,要烂不烂之时,还是有好心人去叮叮当当了一番的。好了好了,把房子打扫干净,把喳喳撮出去倒了,把该抹整的抹整了,先住进去了再说。于是乎,大家又是一阵热心热肠,哔哩噗噜,稀里哗啦,得,窗子是窗子,床是床的。这个端来红苕稀饭,那个抓来泡豇豆,一颗悬掉掉的心终于在天黑之前被整得舒舒服服的了。
直到巫艳梅住下半月有余,人们的热情才有所减缓。当然,更主要的是,大家都急于各找各的稀饭钱,渐渐地就忘下许多。开头的时候,巫艳梅从那边带过来的银子还是有几锭的,瓢儿菜还是买得起几摞几把的。偶尔吃砣肉也该是不成问题的。可长此以往,光靠着这维持也不是办法呀。坐吃山空那可不是穷人家的习惯。巫艳梅忽然就自己把自己当成了穷人看了。实际上她也不知自己穷没穷过。反正,人一活到一定的份上,就有了过简单日子的最基本体验,就知晓了边做边吃是合情合理。咦,自己不是跟巫婆婆学过刺绣吗,那玩意儿现在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于是赶紧买了些针线,扯了点够档次的布匹,在家细细摸摸地做起了自己的事。这一做就是一日三三日九哈,就是慢条斯理细声细气。当然,她家的那扇腰门,也就半闭半掩中淡出了多少人的视线。
直到有一天,突然叽嘎一声,她自己把它轻轻推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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