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继东
近段时间,好几位文友都结集出书了,免不了谦虚地送一本来请“指正”。我其实并没有“指正”他们的资格,但却由衷地为他们高兴。在这个文学已变成了大众生活中可有可无的“精神休闲品”的时代,他们依然似老牛一样默默笔耕,像勇士一般一往无前,把幼时心中的梦用行动变为现实,把今仍坚持的梦涂抹得更五彩斑斓。这样的精神,也许比他们的文学成果更值得我们敬佩。
还记得一位文友曾感慨地称“文学是全人类的宗教”。这话虽见仁见智,但这位文友对文学的虔诚可见一斑。翻看着文友们还带着油墨香味的新书,我脑子里却不经意开了小差,开始思索一个更遥远的问题:在我们认识这一个个方块字之前,是什么诱使我们“脑洞大开”,开始学会思考世界,跃升为智慧生物的呢?在我有限的知识范围里搜罗出的答案,是视觉带来的图像和听觉带来的语言。
图像和语言都蕴含着大量的信息,对正如饥似渴探索这个世界的孩子来说,一本好看的画册比一块金子更有价值,一首没听过的儿歌比四大名著更有趣。我这样说并不是贬低金子与四大名著的价值,而是想说,我们每一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记得我在上小学时,总爱去外婆家门外不远的“娃儿书”摊看书,但读三年级以前,每一本书都看得很快,快得被家长骂浪费钱。三年级以后,就看得慢下来,原因想必大家都猜得到,字认得多了,从以前只看里面画的“娃儿”,变成了连蒙带猜地看字里的故事。这一变化,开始于荷包里没钱了被逼慢慢看,终结于喜欢上几乎纯文字的《故事会》。
如今小女刚上小学,有难以计数的漫画书、贴纸书、简笔画册,之所以说难以计数,一是因为给她买的人多本数多,二是因为损毁率超高。得来太过容易,她自然不会珍惜。每每替她收拾那些残缺不全的各类图书,都会下意识地与当年看过的连环画做比较,也许是怀旧情结作怪,我始终认为这些制作更精良、色彩更丰富、创意更巧妙的儿童读物比不上那些黑白内页的“娃儿书”有内涵,当然更比不上古今中外的文学经典,哪怕是经过缩写的儿童版。
像大多数70后一样,曾经我也在一本本累积下拥有过满满两抽屉的“娃儿书”,不过也像大多数小伙伴一样,这些“娃儿书”都毁于剪出人物来“吹战将”和搬家了。每当看到现在某些连环画藏品价值不菲的消息,都会很阿Q地想:说不定我以前的“娃儿书”里就有。偶尔看到古玩街上一些似曾相识、品相也不错的“娃儿书”,也产生过买下来的冲动,不过终究还是被“收不全的,算了吧”的念头占了上风,多看两眼,还是捂紧“余粮”不多的口袋,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相信我的经历也是许多同龄人的经历,而一代人的生活印记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反射为一种怀旧现象。从红色歌曲的再流行,到连环画、粮票的收藏热;从老式游戏的回归潮,到万众呼唤小虎队再合体……这些林林总总的怀旧现象背后,都有剪不断的人文情怀,无法抹去的时代记忆。当我们认识了这个世界、思考了这个世界,又该用什么来让世界记住我们呢?在这个问题的诸多答案中,一定会有文学的存在。期待着,文学也有回归那一天,希望不会太遥远。
编辑: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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