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国网自贡供电公司职工周冰以一曲原创方言歌曲《爱有毒》,挤身 “爱奇艺”等网媒举行的“十三亿分贝——中华方言歌曲大赛”西南三省(云南、贵州、四川)赛区十强,分数位列第一。在成都举行的西南特区赛现场,周冰短短几分钟的弹唱,频频博得现场观众的喝彩。
20多年来,从一个喜欢写歌表达现实的歌者,到网络歌曲的先行者,再到对方言歌曲创作的执着追求,这名草根音乐人总是不断激起音乐与语言之间碰撞的火花。
创作源于自然的闪念
黝黑的皮肤,几乎不留头发,粗犷的外表,“70后”周冰给人的外在印象,沉甸着一股人生沧桑气息。20岁以前,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成立了一支“蝙蝠”乐队,担任自贡地下乐队的主唱。“当时的感觉有些苦涩。几乎没有演出的活动,都在租的房子里自己练,(成员间)各有各的想法。” 尽管如此,在这个时期,他结识了不少热爱音乐的朋友,他们经常聚在一起交流探讨音乐。
在妹妹周艳看来,哥哥周冰是一名不显山露水的文学青年,“他的文艺细胞被深深地埋在内心深处。”
早期,周冰喜欢写实,去勾勒营造美好的情感。比如《远走的女孩》——“就在那势不可挡的改革年代,无端端地就不见了那些漂亮女孩;我以为她们的远走是因为感情的失败,可后来才知道有种时髦的说法叫做下海……”将当年许多女青年财富观念转变的现实照进歌曲。另如《爱人同学》、《老家》等一批纯写实的创作,周冰没有过多地追求美感,用他的话来说,“看到什么写什么的状态,把故事讲好而已”。
“我算是搭上了‘伤痕文学’的末班车。”回忆早年创作经历,顾城等诗人曾给周冰带来或多或少的影响,一开始喜欢写实的东西。“看似粗枝大叶的人,一旦进入音乐的状态,我会有一些不属于平时情感世界里的东西迸发。”这种异乎平常的东西,周冰更喜欢看作是“搭建”出来的。进入状态的他,会特别敏感,甚至变得脆弱。
音乐之外的周冰,就是上班,一名普通的电力巡线工人。在周冰看来,生活工作与他的音乐没有必然的联系。“艺术就是艺术,绝对不是生活。创作就是很纯粹的状态,如果你能够沉浸在其中的话,自然很多‘闪念’就会出来。”
跟帖“灌水”成就原创
互联网时代催生了网络音乐的流行,也为草根原创歌手搭建了音乐梦想的平台。2003年,30岁的周冰为自己起了网名“断腕”,活跃在本地网络论坛上。
当年的“断腕”虽是网络美食版块的版主,却有意无意地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原创音乐作品。网友们评价,“断腕”的作品不拘一格,自由多变,很接地气,其演绎歌曲的嗓音,在柔美之中略带沧桑。一时间,“断腕”成为了本地论坛上的网络红人,无形中,他也成为了网络音乐的先行者。
也正是在这段时期,自贡广播电台“盐都好吃嘴”栏目找到周冰约稿写片头歌曲,并邀请他做美食节目主持。他结合本土美食创作那首自贡方言歌曲《锅盔凉粉》,把自贡人对自贡味的乡土情结说到了心坎里,一直在栏目里播到了现在。
那些年,“混迹”于网络的版主“断腕”,空闲的时候喜欢看别人“灌水”。他留意到,一篇名为《雨天你会想起谁》的帖子引发了众多网友跟帖,自己也加入其中。“帖名如歌名,何不邀他(发帖人)一起写首歌?”于是,这名网友与“断腕”合作词曲创作,网络“灌水”灌出一曲诗情画意的《雨天你会想起谁》。此后,“断腕”受到启发,结识网友“红客无花”,两人共同创作完成被他们看作“意味着生命中最不可模仿的灿烂和悲壮”的歌曲《烟火》。
专注于方言创作寻突破
谈及此次参赛创作,周冰认为这与自己从小爱听川剧有着挥之不去的关系。孩提时的他,总爱跟着长辈们坐茶馆。“家里有老人就在茶馆里参加川剧坐唱,唱的全是民间段子。朗朗上口,市井味浓烈。”或许正是这种民间艺术形式,为他埋下了方言歌曲创作的种子。
《自贡情歌》、《自贡是个好地方》、《锅盔凉粉》……都带着浓浓的自贡味,它们曾被本土歌手广为传唱。周冰在《自贡情歌》里写道:“我提斗月华啤酒站在东广的路口/眼流水嘿起流/风吹得我混身打抖抖……” 当初只为“玩个特别的”,周冰写下了这首歌。在歌曲的配文里,周冰留下了这样一段话:“我们表达情感一直有种误区,那就是我们认定的表达方式已经舞台化。这使得我们竟然很难用地道的方言说一声‘我爱你’。写《自贡情歌》原本是想走出这个误区,没想到竟然玩出了点黑色幽默的感觉,我在想,这该不是又一个误区吧?”
聊到“方言情结”,周冰有着鲜明的观点。他认为,用方言写歌难,并不是说方言本身,而是难在方言在表达情感的词藻上,较为匮乏。“普通话要表达感情,会有大量的词藻。而我尝试过,用纯方言写歌,没有完整的结构纯于自贡本土的东西,不知不觉,你会进入普通话的词藻。”在创作方言歌曲过程中,周冰的最大感触是:要想去写一首真正的方言情歌,其实是很难的,它没有那么多的情感词藻,比如“我爱你”这句话,用普通话唱起来很顺畅,用自贡话说,语境不对了,会有一点尴尬。因为若不是影视作品影响,自贡人是少有说“我爱你”的。
然而,自贡方言中,搞笑的词藻却一点也不缺。方言只要是“言子儿”,比如“蹦蹦灯”、“哦豁”等之类标准的方言进入歌曲之后,都会让人觉得好笑。
办“自贡本土民谣音乐沙龙”
今年5月27日晚,华商国际城阿细壹餐厅的音乐露台上座无虚席,周冰受邀在这里举行了专场“自贡本土民谣音乐沙龙”。10首来自周冰的经典原创歌曲,带着时光的痕迹,和着夜晚的微风扑面而来,让这个注定充满情怀的夜晚如诗般美妙。
《远走的女孩》是一首被人形容“听得想哭”的歌曲,周冰选择了这首歌作为开场。歌中唱到“那些年这小城的街上美丽成灾,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漂亮女孩。在街上闲逛的小伙子们心照不宣,找寻着一次次目光里和现实里的恋爱……”歌曲承载着一代人的记忆,勾勒出青春美好的片段。歌曲的最后,周冰在歌声中呐喊“什么时候才回来,远走的女孩?”像是唱出了家乡对漂流在外自贡人的牵挂。
被周冰视为“情绪最逼真”原创歌曲《老家》,用朴实的文字记录了周冰儿时对老家的记忆,那些人、那些画面、那些温暖的感觉,随着吉它的应合娓娓道来,唤醒了人们心中最温暖的亲情部分。
“悠扬纯粹的吉它声,浑厚略带沧桑的男声,穿越浮躁的生活,就这样简单直接地到达内心深处。”当晚到场的网友们纷纷拍照在朋友圈分享,对其原创精神大加点赞,并以小视频的形式在不同朋友群传播,一名网友这样表达了对冰哥音乐的喜爱。
“我觉得唱歌最能表达自己的情感。特别是创作和演绎方言歌曲,更是有着挖掘不尽的魅力。”周冰说,富有自贡特色的方言歌曲,能展现自贡方言的深厚底蕴,为传播本土文化增色。
从事歌曲创作23年来,周冰共创作歌曲60余首。周冰说,写歌是他最喜欢的一种表达方式,他会一直写下去。
编辑:周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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