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三岁的程阳(化名)刚一出生便被亲生父母遗弃,幸得富顺好心人收养,视如己出,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时,程阳却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病,生命之花尚未绽放即面临枯萎,为了给养子续命,养父母掏空了家底儿,“他也是我们的儿子,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治好他的病,”看着脸色苍白的养子,养父程为义语气坚定,眼里充满了希冀。
还未出生
就成了多余的一个
时光倒转,四年前,程为义和妻子张世蓉来到成都务工,为维持生计,张世蓉在家门口摆了个裁缝摊,靠为邻居缝缝补补补贴家用,程为义租住的房屋距离程阳亲生父母家不远,程阳的生母会时不时到张世蓉的摊点聊些闲话,两家人虽谈不上深交,但同在一条胡同,彼此也逐渐熟络起来。
那时,还未出生的程阳已有了一个哥哥,生父从事家装工作,生母则在家专职照顾孩子,对于程阳的亲生父母来说,生活的压力已颇大,当时,并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某天,程阳的生母来到张世蓉的摊点前闲话,她向张世蓉谈起自己怀孕了,但是和丈夫商量后,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于是,两口子前往医院咨询做人流手术,但是,经检查,发现胎儿已经八个月大,医生表示不能进行引产手术,说到这里,程阳的生母感到很迷茫,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听到这里,张世蓉一边感叹,一边劝慰,她对程阳生母说,孩子都已经八个月大了,再过不久就要出世了,难倒你们就狠心不要他吗?程阳的生母却表示,自家只有丈夫一个人找钱,养一个孩子都颇感吃力,实在是没有条件再生养一个孩子了,张世蓉开玩笑说,“要是你不想要,就给我,我来养。”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对方竟当了真,回到家里,张世蓉和丈夫程为义说起这个事,程为义连忙说道,“这个孩子也是一条命,我们家里虽然也穷,但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孩子。”两口子当即询问了女儿的意见,得到肯定答复后,程为义向程阳的亲生父母表示,孩子出生后,自己愿意照顾孩子,将孩子的户口上到自家户口上。
就这样,程阳躲过了生命中第一个劫难,这个多余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新家,他的生活将在富顺县的一个小乡村重新开始。
视如己出
好东西都留给养子
程阳出生几天后,程为义便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带回富顺县东湖镇三和村的家中照顾,“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和妻子都要打工挣钱,回到家里有老人帮着照看,能少操不少心,”程为义说,富顺消费也相对低些,现在多了个孩子,节约一点是一点。
出生几天就离开了亲生母亲,程阳连一口母乳都没吃过,相较同龄孩子,明显偏廋偏矮,看着孩子瘦弱的身板,程为义只得托朋友代购好点的奶粉,“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想办法挪点奶粉钱还是有的,”程为义说,大人辛苦点没什么关系,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虽说家中添了人口,负担更重了,但对养子程阳,程为义全家都视如己出,但凡家中有好的东西,首先都会想着程阳,“以前,家里条件要差些,孙女小时后可没享到这样的福,”奶奶说,一开始,孙女还没觉得什么,后来时间久了,家里好东西都留给孙儿,孙女常开玩笑地埋怨家里很偏心。
自从收养了程阳,乡里乡亲也多了很多议论,有人觉得程为义一家心肠好,让这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人觉得毕竟不是亲生的,怕养不熟,每每听到这样的话,程为义总是装作没听见,“别人怎么样想,我们也管不着,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程为义说,相处了这么久,孩子特别依赖自己,真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爸爸前爸爸后的叫着,特别甜,他就是我亲生的,”说着,程为义将程阳抱在怀中,狠狠地在养子脸上亲了一口。
为了养子
养父母掏空了家底
刚一出生便被遗弃,但总算养父母给了程阳一个完整的家,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但歹运似乎从不曾离开这个命运多桀的孩子。
当程阳八九个月大时,程为义发现孩子很是瘦小,一开始,以为是没能吃到母乳造成的营养不良,就没有多想,后来,渐渐发现孩子脸色发白,连口皮都没有血色,这下让程为义和张世蓉慌了神,连忙带着程阳到医院检查,这一查,程为义感觉天都要塌了——程阳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病。
医生告诉程为义,地中海贫血病主要是由于常染色体遗传性缺陷,引起的球蛋白链合成障碍,一般治疗,需要不断输血,如果要彻底根治,则需要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但费用会非常高。
有病治病,程为义开始了漫长的求医路,这些年,程为义带着程阳到过云南、重庆、成都等地,但效果都不明显,只得隔一个月为程阳输次血,每次输血费用高达两千多元,加上其他的医疗费用,不到四年的时间,程为义和妻子张世蓉以前打工积攒的十万余元就花光了。
家底被掏空了,程为义只得向亲戚朋友借钱为养子治病,不少街坊建议程为义将孩子丢了,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听到这样的话,程为义很是冒火,“他也是一条命,而且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放弃。”
这个承诺让程为义一家咬牙坚持着,经过商量,张世蓉留在成都打工挣药费,而程为义则回到家中照顾孩子,“平时,除了照顾儿子,自己还养了千多只鸭子,能有点收入总是好的,”程为义说,没想到今年寒潮来得太早,一下子就冻死了四百多只鸭子,程为义很是惋惜,“本来想着存点钱带儿子再去看看病的,没想到损失这么大。”
决不放弃
尽到自己最大责任
上周,自贡经历了一波寒潮,天气冷得让人直打哆嗦,在程为义家的院坝内,程阳呆呆地站在大门旁,脸色迅白,口皮乌青,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他正等着父亲归来,看到程为义的刹那,程阳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使劲叫着“爸爸”,听到养子的呼唤,程为义连忙跑过去,将程阳抱在怀里。
家里多年的积蓄都花光了,但程为义一家并没遗憾,程为义说,钱没了,可以再找,人没了,可就真没了,对于以后的打算,程为义有些茫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打工挣下的钱都花完了,现在就靠养点鸭子,反正存一点钱就给孩子看看病。”
让程为义稍觉宽慰的是,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独自支撑,前不久,富顺公益联盟的志愿者知悉此事后,专程前来看望了程阳,并送上了慰问金,程为义说,志愿者们鼓励自己坚持,义工联盟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程阳渡过难关,“有这么多好心人在关心我儿子,我更应该坚持。”
程阳在养父的怀中很是安静,显得有些腼腆,听到大家说自己的病时,他拉着程为义的手说,“爸爸,我,病,要治,”听到养子的话,程为义说,“要的,治病,”说到这里,程为义语气坚定,眼中充满了希冀。(记者 黄鸿 摄影 罗祥瑞)
编辑:周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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