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贡网讯(记者 张才 摄影 周航宇)差一点,蔡刚夫妇就成了那口塘第三和第四个冤魂:妻子挣扎着在岸边青苔上留下一道道抓痕,丈夫消失不见,水面上“泡都没冒一个”,四周空无一人,岸边只有他们刚满周岁的女儿。
幸好村民闻讯赶来,一个、两个——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脱便跳入水中,最终夫妇俩得救了。
落水:
3月23日下午6时许,板仓街道蔡市村3组村民李晓琴(音)领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去找正在开村民代表会的婆婆,路过一口水塘时女儿拉粑粑了,李晓琴隔了几条田坎喊家里的丈夫赶快送点纸,丈夫蔡刚(音)骑着电瓶车慌忙火气的就来了。
女儿拉肚子粑粑有点稀,李晓琴见屁屁没擦干净想到塘里“蘸点水”,这时候她犯了一个相当致命的错误:左手方下到水塘坡度较缓;右手边较陡,并且由于少有人走,石头上一层滑腻腻的青苔——她选择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右方台阶。
见妻子滑倒丈夫放下女儿赶紧去拉,结果两人一同落入水中。
“拼命挣,拼命挣。”李晓琴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口水,当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时,丈夫带着自己被扯下的上衣沉入了水底,水面上“泡都没冒一个”。李晓琴抠住岸边石头一次次往上爬又一次次滑落,青苔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此时岸上除了坐在地上茫然不知所以的女儿,空无一人。
救人:
从工业园区自己上班的东能锅炉下班回家,平常骑摩托同村村民廖银智耗时约20分钟,当天由于到卫坪办点事耽搁了,快到家时他见到有人“扑通、扑通”往水塘里跳。
最先听到“救命”赶来的是村民詹顺洪,只见李晓琴上半身趴在石头上、下半身泡在水里,往水里指:“沉下去了!沉下去了!”
“(在)哪里?哪里?”来不及脱下身上的衣服,詹顺洪顺着李晓琴手指的方向就往下跳;与之同时村民廖志华闻讯赶到,两人几乎同时入水,一左一右向蔡刚落水大致位置展开搜索。
“我踩到了他的背。”第一次潜水未果,詹顺洪再次用脚试探时有了发现,潜下去一把抓住了蔡刚的衣服,廖志华赶紧游过来,两人一起将其拖到了岸边。岸上的村民同样没有闲着,廖银智丢下摩托车就往这边跑,尽管没有下水在帮忙,将蔡刚拉上岸时同样一身湿透;与之同时,上半身趴在石头上的李晓琴也被村民拉上了岸。
旁人看来被救上岸的蔡刚双目紧闭、嘴唇发紫和“和死人没有两样”。知晓一定急救知识的廖志华赶紧将蔡刚翻过来趴在自己膝盖上,村民李淑清扳开他的嘴将手指伸进喉咙,只听见“咯”的一声一口水吐了出来,村民曾玉芳抱来了自家棉被,大家七手八脚扒掉蔡刚身上湿衣裹在棉被里,抬起来就往村外跑。
从出事地点到路口将近一公里,有村民这样形容:“(村里)能来的都来了,浩浩荡荡起码有好几十人,前面有人开道两边有人护驾,跑累了旁边赶紧换手,一直送上了救护车。”
脱险:
“再晚一分钟,我儿子就没得救了!”3月24日上午,蔡刚的母亲陈永芳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等她赶到时蔡刚已经被救了上来,她没想到来了那么多人,她认为自己儿子、媳妇的命是全村人救的。
自贡市第四人民医院急诊科观察室,除了觉得“有点发软”李晓琴的身体已无大概,她更担心的是仍在重症监护室的丈夫。
“没得事了!”24日下午四时许,记者拨通陈永芳的电话,她刚刚走出重症监护室十分兴奋的表示蔡刚已经能开口说话,意识清醒:“问他啥子都晓得,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转病房了。”
水塘:
水塘面积约一百平方,最深的地方有三四米,由早年采石、积水形成,很少有人能确切它的年龄,即便村里的老人也只能说个大概:“估计有好几十年了。”
岸边立有一块板仓街道办“水深危险,请勿戏水”警示牌。
“不然,他们小两口可能就是淹死在里面的第三个和第四个。”据悉,很多年前村民罗二娘的女儿在塘里洗衣物时淹死;二十七年前,赖淑芳的女儿同样在这口塘里淹死,如今81岁的老人提起此事仍然泪眼汪汪:“人是早上沉下去的,晚上才捞上来——(中间)还牵了一头牛来找都没找到,最后还是用好几根杆杆——”
除了上述两起“死人”事件,这些年有惊无险的事件更是数不胜数。参与救人的李淑清的丈夫就曾在里面“扑腾”幸好被人及时发现,因此“不要到水塘里去玩”成了村里教育小孩的统一口径。
“为什么不填了?”对于记者的疑问,村民解释他们一直都在“犹豫”。
据悉该村直到去年才用上自来水,一直以来这口塘成了村民洗菜、洗衣服、浇地的源泉,天干的时候甚至还要提供村民饮用水。
“以前还可以从河里用几台抽水机,翻水上来。”一位村民表示由于河水遭到污染,连接老蛮桥水库的水渠被隔断,再加上近段时间天气少雨,这一片仅有的两口鱼塘几乎干涸,这个充满极大风险的水塘在灌溉方面的作用就更加显著:“2队(组)浇地都要过来挑水。”据悉,该村不少水田已经改成了种油菜,现在正是春耕播种时节,村民们表示:“谷子撒下去了,但是没得水——”
事发当天召开的村民代表大会商讨的核心话题就是“水”。作为妇女代表与会的陈永芳称,如果没得这些问题就不会开这场会,如果不开这场会儿媳和孙女就不会来找她,也就不会路过这口水塘,救不会出事——但是谈到“填”或者是“不填”陈永芳同样很纠结,她认为前提是要解决“水”。
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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