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诗句把西湖比喻成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已活色生香。摄影和纪录片中的西湖也使人惊叹,但剥开时空的面纱,西湖究竟是怎样的风姿绰约,在游览西湖以前,我对她像谜一样有着无数种猜测。
我这次在阳光灿烂的盛夏畅游西湖,偶然从康熙皇帝亲书“曲院风荷”那道门进去。走过不到五百米的路,便恍如来到一幅巨大的油画中,这幅画将光与影,将色彩巧妙地组合。榕树、杨柳、枫树、梧桐等众多树木与湖水相印成趣。草绿、中绿、翠绿、深绿,一层又一层,一波又一波,有薄有厚,目不暇接,我从热烘烘中感觉到丝丝清凉;柠檬黄、淡黄、中黄、土黄,由远及近,给我竹笛音般的动情和轻快;在一片嫩绿中,一丛丛金黄色或胭脂红的树叶闪着银光,近旁的湖水暗红且浓稠,激越壮丽的音符在我心底喜悦地弹响;在一片片泛着白光的草绿中,增添了几大笔深褐和墨绿色,在耀眼的颜色中,这墨黑,又突然给人一种严肃和冷静的震撼,一丝沉重刚涌上我心头,不料,一转眼,在油画的一角,一团团烂漫的荷花将湖水盖满,又重重叠叠地铺向远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粉红色、白色的花瓣在耀眼的翠绿中,摇曳着无尽的温柔和纯真,一股柔情在我心底漫延开来。浓郁与淡雅,绚丽与黑白,冷暖与明暗交织在一起,给我振憾心灵的强大视觉冲击,炫目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一场时尚豪华的灯光秀,但依靠现代科技而无所不能的人工灯光秀又没有此画的返璞归真。人在其中,清风徐徐,飘来淡淡的酒香和花香,感觉一切亦梦亦幻、亦近亦远,亦虚亦实。
外湖的水清澈见底,无数肥嘟嘟的小鱼儿在湖边沿岸追逐嬉戏,游人就在岸边,人影就罩在它们身上,可它们不怕人也不会一哄而散,在湖边乘凉的一位伯伯说此鱼出水就可以吃,味道鲜嫩无比。儿子向他打听哪儿有出售鱼网的,这位伯伯笑说,虽然此鱼不怕人,但鱼网舀不着它们,西湖边也没有出售鱼网的商家,儿子只得叹息作罢。湖边的一棵棵榕树下,微风习习,阴凉宜人,三三两两的游人和纳凉的当地人,将脚浸泡在水中,戏水玩乐,不时撩拨起一串串洁白的水花。我也童心大发,脱掉鞋子,加入其中,顿觉一缕凉意从脚传到全身,暑热全消。
漫步苏堤,内心为疏浚西湖的苏轼而感动。水中央,一条碧绿的玉带将宽阔的湖水一分为二,湖水波光粼粼,走在大堤上,如同隔着玉带踩水前行,油然而生踏浪而行、踏浪而歌的豪情和悠然。湖水从近到远地变幻着,湖蓝、普蓝、群青,层次分明,蓝得令人心旷神怡,而天空的颜色也与湖水一样,如果没有千姿白态的云朵飘散其间,没有垂柳下时而出现的石拱桥,我真分不清天空在哪儿,湖水在哪儿。不知不觉,我们从南走到北,快到苏堤尽头时,湖边的船家邀请我们坐木船游览西湖,我们慨然应允。坐到船上,就好像蜷卧到西湖怀里,蓝绿色的水将我们热情地搂抱,远山如黛,近水如烟,一叶木船,一片波光,船儿轻摇,水天相接,我们好似坐卧在一个有着浅蓝色丝帐的摇篮里。正当我静享细品时, 摇橹的壮汉子,打破这份宁静,他指着远处有三个圆形宝塔的景致问“那儿你们有相识的感觉没有?”同伴答到“有一点点。”“第5套一元的人民币就取景于此。”“这是三潭印月,景色清幽……”我们闻声张望,这位看似粗糙的摇橹汉子如导游般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给我们介绍起来……趁他歇气时,我问道“你受过专门培训?”他笑说“我们一到公司应聘,就发了书给我们,考不及格不能上岗。”一个划船的人有此素质,令我再次认识西湖的美丽。
走走停停,不觉已夕阳西下,在红日的余辉中,风摆杨柳枝,断桥和水面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吉祥又神秘,白娘子与许仙断桥相会的传说,更为其增添浪漫色彩。 西湖是一幅稀世的油画,笔笔独具匠心。观之,享受一场色彩的高级熏陶;赏之,心生一种爱意柔情;品之,如梦如幻久久沉醉。(华祥利)
编辑:周童天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