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阙向东
小我5岁的邻居不幸患上癌症,昔日朗朗的笑声嘎然而止。
这位好邻居是精明能干的企业家,与他交往,天上的事情他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几乎他全知道,无论是喝茶聊天还是喝酒行令,什么话题他都能侃侃而谈,旁敲侧击、举一反三、妙语连珠,一两个小时中大家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为什么会病魔缠身?当我知道他病情后,我强压着焦急的心情,轻描淡写地瞟了他几眼,我说你兄弟寒冬腊月坚持冬泳近十年,身子骨结实得很,撇一口气就闯过去了,好好遵医嘱,等这阵子过了,我们再把酒畅谈人生理想。我向前来探望他的亲友们说,切莫要串联亲朋好友前来探望,近的远的老的少的都跑起来探望,这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他老先生聪明得很,他说,老子清醒白醒的时候你们不来看我,非要等到老子奄奄一息认都认不到你们了,才来看我!
我们几个好哥们爱开玩笑,一有空闲就去陪他吹牛冲壳子,每当看见他输液就会想起我们左一杯右一杯干烧酒的情景。他老先生打广子散坛子厉害,喝酒自然踩假水也厉害,每一次我坐在他身边,老老实地喝,他老先生闹喳麻呀的不见杯子见底,等我喝得差不多了,他就厚着脸皮倒给我,说我不喝啤酒,帮他喝他换台喝啤酒,就这样,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莽子亏。
我曾不止一次地劝他少喝酒、喝好酒、多喝几年,可他不听,三番两次回家都会看见他歪歪斜斜东偏西倒的样子。酒害人啊,这该死的酒!酒虽然不是导致他患癌症的直接原因,酒精刺激神经兴奋,搅乱身体机能平衡,降低抵御力,肯定是罪大恶极的帮凶。
到如今这个年龄段,身边不少长辈和亲朋好友相继离去,我父母、我一些朋友离去时几乎昏迷不醒。我这老哥们可痛苦了,他眼睁睁地望着我们,说一句话的气息也没有,他二妹含着眼泪告诉他,“哥也,医生没有任何办法了,全靠你自己挣扎延缓了!”看见他湿润的眼神那么无助,死神一步步地向他逼近,谁能体验得到他内心的痛苦!
他儿子儿媳孙子第二次回到他身边看望,在连续高温下每天在病房里陪护他。我那兄弟心知肚明,我猜想他临别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亲人们的劳累了,因此,他果然放弃了挣扎,带着对人世的恋恋不舍闭上了眼睛。
抛妻别子乘鹤去,寸断肝肠悼亡灵,安息吧,我亲爱的兄弟!
编辑:周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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