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的节假日,我同妻子驱车从鱼溪直奔罗泉古镇。离家时天空还灰蒙蒙的,到鱼溪一下高速,就放晴了。
鱼溪到罗泉大约40公里,山路崎岖。快到时,路特别烂。从经过的两个水泥厂揣测,应是超载货车闯的祸。
从半山腰的公路下到沟底,古镇才露出真面目。车一停进旅店小院,我俩就沿街而行。 鼎兴宫、万寿宫、盐神庙、城皇庙、绣楼、保路运动会址、子来桥,从眼前流过。小镇古朴袭人,就是维护差。零星新楼颇扎眼,幸好未伤古镇元气。古街宽仅三四米,明清风格构筑的小镇风韵犹存。
徜徉在古镇,门店卖的多是日用品。古街住的基本是原住民,生活气息浓郁。小街很长,不知不觉就走出了石板路。盯着未干的泥路,正犹豫是否继续往前,不远处一座明清建筑的农家小院和路边隽秀的珠溪河,拽动着迟疑的脚步。一路夕阳轻抚,一河波光粼粼。在林荫道中,听到不远处飘来洗衣的捶打声。路上碰见两三个挑着空菜筐的村民,用善意打量我们后,微笑消失在余晖中。
天渐渐暗下来。除了脚步声,静谧得让人局促。正思量打道回府,远处传来淙淙水声。原来是个堰口,不远处,是座小桥。终于松了一口气。跨过桥,爬上公路,走回旅店,夜幕已降临。 在旅店点了三个菜,边吃边与老板娘闲聊。听到我们的遗憾,她说,九宫一寺八庙剩下没几座了。镇子有千年历史,孔明在这里还屯过兵呢。一度因盐而兴,又因盐尽而衰。小镇曾经商贾云集,四川保路运动就在这里发起。再不及时保护,等几年你们也许看不到古镇了。语气中透出无奈。
抬头望见山顶升起的明月,她又兴奋起来:“八点半要亮灯,可以出去看看。还有明天赶场,最好买点老百姓种的绿色食品回去。” 吃完饭,兴冲冲来到街上。一盏盏路灯相隔几十米,勉强照出人影。这也叫亮灯?不过也好,安静昏暗的古镇,才是她的本真,对习惯夜如白昼的都市人来说,也算千金难买。
壮着胆,融进幽暗的古镇中。 凹凸不平的路白天已走过,不影响心情。唯有冷不丁冒出的狗吠和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倒是令心里七上八下的。还好,有商店零星地开着,间或把笼罩古街的黑暗驱散。不时过往的居民,增添了我俩夜游的勇气。 一阵阵山风拂来,清香沁人心脾。月亮升高了,斜照在斑驳的风火墙上。关门闭户的民居,已拥着人们入眠。悄悄埋伏的飞檐翘角,轻柔地把那轮满月勾揽入怀。从路过的小巷处,瞥见清辉铺满小溪,隐约的远山和茂密的树林,温柔地躺在水面安眠。这景致,似木刻,似剪影,似水墨。 走在路灯时有时无的小街,有如走在童年,走在几十年前故乡的月夜。 石板路的尽头,闪着一两处农家的灯光,虽有一轮满月壮胆,还是陡生回店早早休息的念头。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山那边的村民,也许早把带着露珠的蔬菜摆满小街,热闹将再次把古镇温暖。这样想着,步履轻快起来。沈治鹏 文 沈浩 图
编辑: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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