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 艳
儿子在市区某校高中读书,每周我都要去看他,给他带点菜肴改善伙食。
其实食堂伙食算不错,但当妈的去看儿子,总是巴望他吃得更好。到饭点了,上了半天课的娃娃们一浪高过一浪地朝食堂涌来。食堂很大,穹顶高高,瞬间满员,热闹爆棚。半个钟头光景,学生们吃了饭鱼贯而出,托盘餐盒都要放在指定的地点,残留的食物倒在大桶里,师傅会运走。
这时精彩一幕出现了!一大群麻雀呼啦啦从食堂上空降临,拍着翅膀,叽叽喳喳,直奔大桶。一些在食堂台阶上蹦蹦跳跳,啄食周边洒落的饭粒。又一群吃客来了,我坐在玻璃门后饶有兴趣地瞅着。师傅笑着说,这些小东西最精灵了,知道这里是食堂,有吃不完的东西,又都是学生娃儿们,没有谁会伤害它们,胆子大得很,每天都要来!
仿佛是映证她的话,一些麻雀还窜到食堂里面来了,飞来逐去,快活得很,如入无人之境。哟,那几只在厅堂门口来来回回走秀呢。这么可爱的小精灵,现在想来,怎么还舍得捕捉,关在牢笼里,天地这样大,让它们快活地飞,不是很好吗?
我想起自己十来岁爱在舅舅家里玩,看每天飞来院子的麻雀,就动了贪念想捉一只。和表弟用簸箕捕捉麻雀,在堂屋里拉好线,簸箕用木棍支撑着,里外都洒了米,人藏在屋里拉线,就等着麻雀进“机关”了。谁想它们却不上当,啄食完了簸箕边沿的米粒,一只也不肯朝里迈一步,尽管里面的食料明显更丰富。我们黔驴技穷,只好悻悻地放弃了“机关”,表弟骂一声,好狡猾的东西!
麻雀别名不少,嘉宾、瓦雀、照夜、麻谷、厝鸟等等,还有个叫做“老家贼”,多搞笑的俗名。它们此刻在食堂里欢腾,不是家贼,是嘉宾,欢迎!工业污染日益严重的今天,学校那条小河,废料化工排放,早就不复清澈,但毕竟还有白鹭停留,还有麻雀,很不错了!自然界生物链环环相扣,断了一扣都不成。小鸟点染了晦暗尘世,水泥森林里有这些灵动穿插,啾啾啼鸣,尤其是在三九寒冬,能听到它们碎碎念,看到它们的快活身影。动静相生,感觉很美好。雀鸟一直是人类的亲密朋友,怎能不喜欢呢?
小时候隔壁大叔有一手好枪法,更有一手好厨艺,他去山里打到很多麻雀,串成几大圈提回家里,腌制起来,过年的时候,慷慨大方地拿出来请邻居品尝,都大呼好吃。
现在生态不如以前,鸟儿数量质量远不如昔。还能欣赏到这么一大群生灵的演出,多么舒坦。自由自在地活着,自如行走天地间,没有人觊觎,捕捉,友好相处,人鸟和谐,太会找地方的聪明鸟儿!和被人搏杀,残忍捕捉的同类比起来运气大好。有种禾花雀小巧精致,毛色斑斓,遭到大举屠戮,满足吃客需求,所剩无几,物种灭绝不远了。国人的吃,全球惊人,除开常规传统的吃喝,挖空心思在各类走兽飞禽的成了常态,吃出一肚子好下水,吃到物种频临灭绝,吃出非典,禽流感,口蹄疫病毒,不一而足。始作俑者就是乱吃,生态受影响,子孙受损,人的破坏力无穷大!
又有几只麻雀飞进来了,一只就在我脚边扑腾着,叽叽喳喳。欢乐吧,你们面前这位中年家长,早就不贪不占了,喜欢而不占有,人生层次会更高级。对一树繁华,不会折枝一束,不会上演“囚绿记”,同样,也不会上演“囚鸟记”。大自然才是养育它们的好场所,让它们飘逸天地间,享受无穷的乐趣吧。
食堂的嘉宾,飞吧,吃吧,这里有吃不完的食物,是风水宝地,好好生活吧。 它们叽叽喳喳正起劲,好像在跟同伴传话,在说啥呢?
“这里吃的多,人友好,我们是嘉宾,大家赶快来!”
编辑:周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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