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献给母亲
那天下午, 被朋友邀去家里喝酒。刚到他楼下,见他们家几姊妹几辆车停在小区草坪上——原来他们刚刚从乡下老家祭奠以故多年的父母回来。
晚上回家后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无法入睡。窗外下着小雨,却湿了我的双眼!披衣下床, 踱到阳台,微风裹夹着暮春的雨滴拂过面颊,思绪将我带入记忆的海洋,遥想起60岁就长眠地下的母亲。
母亲,亲爱的母亲!在贵阳众多的山峦中,在黔灵湖边,哪一块才是你的栖息之地呢?
“母亲”这两个字对我来说确已尘封多年,自你1984年那个夏天离开我和年幼的弟弟、抛弃孤苦的父亲到了繁华的贵阳追求人生的幸福,已有20多年我们没有大声说过这两个字了!但我闭上眼睛还依稀感觉得到你的气息,那张好看而倔强的瓜子脸上闪烁的眼神,那双勤劳的粗糙的手……儿时,每到清明,母亲都要在家中煮上一块好猪肉,用碗盛着,放在屋子中间的一张凳子上,地下点燃两根香烛,叫上我和弟弟一起给外公外婆以及老祖宗们烧纸,磕头,祭三拜!
母亲在那边嫁了个丧偶的已有三个子女的矿山工人,也还是要种地,那边的子女欺负她,不让她住矿区为每个占地农户修的独立小楼,她自己垒了个石头屋和陈叔叔住,有时捡铝废石买,省吃俭用的,又有甲亢病,过得并不如意。她是前年去世的,在一座山上砍松枝回家熏腌腊肉时摔下了悬崖……正好是元旦大假后,我却因为上课未能去见上她最后一面,退休前是记者的舅舅来电说,算了,你们就不来了,这边的一家人会处理好后事和存款的。我寄了一千块钱去,聊表一点点孝心。
母亲,天堂里没有苦难,安息!
二滴泪:祭外公外婆
外公,我没有见过你,只听父亲说过你老人家是威远县农民协会的龙头老大,在辛亥革命爆发前你就是全国风起云涌的起义队伍中的一支农民队伍的领袖,只因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又无先进的武器的你们反抗黑暗清廷的起义失败了——你星夜带领一家人逃亡到与威远毗邻50多公里的荣县文昌乡,改名换姓耕田种地维生,从此不问世事……全国解放后,你才出来参加一些农村的政治活动,还加入了中苏友好协会。毕业于西南农业大学(现西南大学)的舅舅是廖家的骄傲,当年毕业去贵州工作、分配在省府的他,却怎么也不愿从政,是不是受了你的影响也未可知——他去当了一辈子记者。1989年夏天我去贵阳看望母亲,在舅舅家住了近一个月,他也口沫横飞的说起过你,叫廖兴洲?或廖泽洲?可惜我未出世,你就死于1960年的大饥饿。外婆我也没印象:母亲曾说我四岁那年外婆走的。
外公外婆,我们虽然阴阳两隔,但是老照片上你们慈祥的面容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眼前出现;外公伟大的人品、忠厚善良的心和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时隔几十年,今天,未曾谋面的外孙前来祭奠,你们泉下有知吗?欣慰吗?
三滴泪:遥祭先祖
四月的川南,烟雨清明。天像是流泪的脸,总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们带着哀思,去追忆故去的亲人,祭奠祖先。
青山间,一抔黄土,那是先辈们长眠的地方。四野的小花小草在烟雨愁雾的笼罩下,低垂着头,像是对故去亲人的哀悼,整个山间都显得格外的肃穆、宁静,我们抱着一束洁白的纸花,来到先人长眠的山下松间挂上。松林郁郁葱葱,细雨迷迷蒙蒙,点上几支香烛,袅袅青烟,飘向树丛融入雨中。此时,烟雨蒙蒙,心情顿觉凝重起来,记忆的帷幕渐次拉开,回忆起与亲人在一起的温馨细节,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缅怀那些远去的岁月……
此刻,垂首在他们的墓碑旁,默默的对着一堆黄土下的亡灵鞠躬,行注目礼! 无可依托的灵魂,真的会随着袅袅青烟,荣归天国吗?
清明的如丝细雨中有先人的魂魄吗?他们从天而来深情地滋润大地哺育了我们,又随风而逝……
无数的泪:献祭先烈
这个清明节,我带着一小瓶酒打的来到城外的烈士公墓前,祭奠长眠在这里的先烈的英灵。
站在烈士墓前,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先烈们为了民族独立和国家尊严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埋葬旧世界,建立新中国而前赴后继,英勇作战,抛头颅、洒热血。这些牺牲在解放四川的战斗中的烈士,有的才十几岁、年龄最大的32岁!墓碑上刻有的战士名字年龄,有的碑上刻的是“无名氏战士”五个字!几个没有留下名字的战士埋在一起。这个公墓里的烈士,大多死于一次战役——竹园圃,那些年轻的生命和鲜血呀!为了什么?信仰,正义,公平,没有剥削压迫,国强民富!
他们长眠于此。青山在,绿水流。 徐 智/文
编辑: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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