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千红
这回参加市评论家协会年会,意外的收获是,阙向东老师将他加盖了姓名印章的新作《雪青色的火焰》送给我,让我格外感动。关于向东老师,我是久闻其名,经常从报刊上拜读到他绽放着生命活力的诗篇,真正见到向东老师其人,是近些年来参加贡井区作协的文学活动。记得一次暴走重庆永川时,我们在湖边散步,无意中聊到有关龙的话题,没想到他对于龙有着异于常人的透彻解读。回想一下也并不奇怪,“龙”本身就是一个富于想象力的图腾,再碰上向东老师的诗人遐思,产生奇幻、丰富又浪漫的智慧火花不是大概率的事吗?
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从一份《名作欣赏》的杂志封底读到法国画家莫奈油画《日出·印象》,让我震撼,我看啸声先生在他的《一曲赞美自然的新歌——莫奈的<日出·印象>》是无法用更加妥帖的语言来赞美这幅惊世骇俗的绘画杰作了,他最后的选择是用诗的语言来表述:“它宛如春睡醒来的少女,睡眼尚且惺忪,额头还残留着梦影,而清新的晨风已在拂弄她的鬓发,林中的莺啼正唤起她心中无限的生机,于是,青春又焕发出更大的活力——这就是辉煌的白昼终于挣脱了黑夜的拥抱,撩开了晨雾笼罩的微笑……”莫奈作为印象派的代表人物,善于运用稍纵即逝的光和色彩,感知我们的世界,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不仅仅是莫奈这样的西方人,我们东方人对于光和色彩同样很敏感,譬如唐代的王维,他是一个用诗笔写景的高手。“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这首诗所呈现出来的意境,一点也不逊色于任何印象派画家的作品。向东老师这部《雪青色的火焰》,仅从书名上,就给人以丰富的联想。是的,他要将他心中一种叫做“火焰”的光,而且是“雪青色的”,点燃读者的诗情,弹奏一曲光和色彩的交响。且看《在丛林中穿行》这首诗的上阙:“枝叶间漏尽一束阳光/于是,所有的树茎,藤蔓,沟壑/便有了色彩/所有的流水更有了声音”。我们如果蘸着五彩颜料的画笔表现出来,这不是和莫奈的画并无二致吗?而这部集子中,像《在丛林中穿行》这样类型的诗,可谓俯首即拾,限于篇幅,不作枚举。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是朦胧派诗人顾城十分有名的诗句。向东老师也有大量表现黑夜的诗章,不过要乐观和积极得多,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憧憬朦胧的人,尽管生活免不了总会有一些磕磕绊绊,有时甚至很苦涩,但他有一个始终不会放弃的十分明确的目标,有一个他始终会坚守、可以变成现实的梦想,有一个始终不会擦去的诗行中的一句话“生活总会有希望”。
向东老师也写黑夜中的眼睛,譬如,他笔下的一双“平生第一次败溃”的眼睛,一双在“四目相对”时“败溃”的眼睛,“不敢仰望天上的星星”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的朦胧,是那么清澈、干净、纯真,这正是夜晚中诗人的眼睛。还是诗人的这双眼睛,聚焦在“妻子的汗水”上,让诗人思绪如“海底火山爆发”,似“海面荡起波纹”。
夜晚总是光和色彩最好的画布,抒写情愫的最佳时空,一首《釜溪的夜晚》,寄托着诗人浓浓的爱、深深的情,是啊,星星中有“相思”,鱼儿也“多情”。一首《夜的釜溪》,尽管“没有霓虹”,却在“向美好的明天追赶”,这不正是和莫奈的《日出·印象》异曲同工吗?
编辑:周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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