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 缘
我老婆说:“每当栀子花和黄桷兰花开时,就不禁想起馨兰。”是啊,我也会忆起和俊远在花前月下对弈和看书写字的那些美好时光。
馨兰是我原单位同事俊远的老婆。或许只因俊远和我以哥们相处,我老婆和馨兰就似姐妹般亲热。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住在单位简陋狭窄的平房里。
俊远和馨兰很喜欢花草,他们捡些烂砖块在自家屋外砌成简易的花台,在单位附近的小山坡上弄来些泥土填上,栽上了栀子花、黄桷兰等,窗台下还放一排花钵。
花开时节,我老婆胸前经常吊着一串栀子花或几朵黄桷兰,都是馨兰送的。每当老婆胸前佩戴着栀子花或黄桷兰,我家十来个平方的屋子就散发着清香味。
那时,几乎每天晚上,俊远都从他家窗口支一盏灯出来。我和俊远就在他窗外零时摆放的那张小方桌上下棋,或写字看书。馨兰和我老婆就在屋里一起打毛线拉家常。
俊远特喜欢围棋,而业余时间我更喜欢文字。他为了让我有更多时间陪他下棋,常常主动帮我抄写投稿稿件。记得那一年,我被评为市报优秀通讯员,开表彰会时,我正出差在外,还是俊远去帮我参会,为我领回来获奖证书和奖金奖品。
从那之后,我发现俊远帮我抄稿的兴趣更浓了,字也越来越写得漂亮。后来有时为我抄好一篇稿件后,他还问我还有没有,我说没有了,他还觉得有些失望和没趣了,也不提下棋,却拿出毛笔纸墨练起书法来。这时我就捧起一本书来读。扑鼻的花香,让我们感到神清气爽,怡然自得。屋里时不时传出来两个女人的笑声。
上世纪90年代末,栀子花开时节的一个星期天,我和俊远正在他家屋外看书写字时,突然传来了馨兰不幸遭遇车祸的消息……公路上,破碎的花钵和凌乱的几株兰草,永远定格了馨兰美丽善良的生命。面对俊远痛心疾首地嚎啕大哭和断断续续地念念自责“都怪我,啊!是我叫她去买兰草的……”那一刻,我第一次充分感受到了最坚强而深情的男人的悲痛和眼泪是多么的震撼人心。那一天,我感到了美丽玉洁的栀子花竟是那样苍白、凄凉……
不久,俊远调到成都工作了。那些平房和屋外的花木也很快被高楼取代。我家后来在原单位不远处买了楼房,在楼顶我们砌了好几个花台,栽了各种花卉和果树。
这么些年,栀子花或黄桷兰花开时节,心里都会想起俊远和馨兰及那些充满花香的美好时光……而每当这时我不禁会望一眼我老婆胸前,是否挂着栀子花或黄桷兰花。
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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