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永钢
人们都说父爱如山,厚重深沉,这是天下所有做父亲的共性吧。而我感受到的父爱,就像春天的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在点点滴滴中产生了安全感、幸福感、崇敬感。
我的父亲叫贺泽君,生于1919年,去世于1996年,享年77岁,也算高寿。他一生平凡,没有什么可值得书写的事迹,他的最大功劳就是在生活困难的条件下与母亲一起把三个孩子养大成人。父亲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没什么文化,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与世无争。在解放前,他12岁就在盐场给资本家挑煤炭、挑盐巴,自食其力。解放后,先是当了十来年的搬运工,然后调进自贡张家坝制盐化工厂,从事氯化钡生产一直到退休。他以勤奋工作为荣,在“张化厂”工作期间多次获得先进生产者的称号,工友们对他的口碑也非常好。
父亲常说:做父母的有三怕,一怕儿女饿着、二怕儿女冷着、三怕儿女不学好。他以对子女深情的爱,潜移默化地教育我们三兄妹如何做人、做事,养成良好的道德品行。
我依稀记得,1962年自己差不多5岁,有一天,父亲背着我哥、姐,悄悄带我到他厂里食堂吃了一个二两米的缸缸饭,父亲还把他的饭撬了些给我,当时感到吃了一顿饱饭,十分满足。从此,在我幼小的心里就产生了对工厂、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心想,长大了也要到工厂工作,有缸缸饭吃,好安逸哟。长大后才知道,当时,国家还处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老百姓生活举步维艰,想吃一顿饱饭也是一种奢望,更别想吃肉了。这就是父亲带我去吃缸缸饭的缘由吧。
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每年到了过生日时,父亲都要从他本来就不多的每月39.5元的收入中挤出两三元钱,给我买一双新胶鞋。摸到他这一习惯做法后,我就在自己生日的头一天下午,早不早地在父亲下班回家的路上去接他,目的是想早一点拿到父亲给我买的新胶鞋。回到家,父亲把新胶鞋拿给我,并对我说:你长得快,个子高,脚板长,得一年换一双新胶鞋,穿上它巴溜,不会摔筋斗。听了父亲这一席朴实的话,一股幸福的暖流涌上心头。
父亲奉行的信条是:孩子一定要有些零花钱,要不然在需要用钱而又没有钱的情况下,就怕万一偷钱,养成不好的品行。所以,他每个月都要给我们三兄妹一点零花钱。我最小,每月5角钱;哥最大,每月1元5角钱;姐,每月1元钱。他要求我们不要乱用零花钱,主要用于买学习用具及看电影受教育。我们拿着父亲给的钱都计划着用,从不乱花。在父亲过五十岁生日时,我们三兄妹还凑了好几元钱给他买了一个吸烟用的打火机和一把修胡刀,父亲拿着生日礼物时,高兴得合不拢嘴。
父亲不但在生活上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爱,而且在学习上还是我的启蒙老师。在我六岁时,他就教我认方块字、背九九乘法表、学珠算加减法。父亲还是一个细心的人,为了我的安全和强身健体,还请人教我学游泳、学武术。他说,学会了游泳就不担心你落水了,身体强健才能更好的读书学习。
一晃,父亲离开人世22个年头了,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脑海里不时浮现。每年清明节,在母亲安排下,我们三兄妹及后人都要给他上坟烧香,以表达无限的怀念和感恩之心。每当站在父亲墓前鞠躬时,我的灵魂都要受到一次净化,从内心深处想到:生育之恩在于先天的十月怀胎、血肉相连;养育之情在于后天的责任担当、生命呵护;作为儿女,一辈子也报答不尽父母的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情,永远不能忘记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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