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初七,是中国传统节日“七夕”。这个已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节日,其文化起源是“乞巧”,起源于人们对自然的崇拜及妇女穿针乞巧,后被赋予了牛郎织女的传说。而今的穿针引线、蒸巧馍馍,以及用面塑、剪纸、彩绣等形式做成的装饰品等,亦是“乞巧”风俗的延伸。
日前,记者深入民间寻访巧手,一批有着精湛针织、编织技艺的人们呈现在记者的镜头中。他们指尖舞翩跹,或自得其乐,或以此谋生,一个个飞针走线的巧手故事,让人们感受到不一样的民间传统七夕乞巧文化。
80后女子件件作品颜值高
高薇玲有一双胖胖的手,灵巧生花,针织手艺令人“叹为观止”。
迷你羊绒小背心、娟丝粉嫩小围脖、系带套球背带裤、花色渐变大斗蓬、肉嘟嘟的婴儿鞋……都是她亲手精心编织的作品。每织一件,她都会拍下照片留个印象。大致估算,这些年来,大小成品已近百件。
高薇玲是80后。上挑、勾线、绕线、回针……只见她两只手配合默契,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羊毛、高支纱羊毛、羊绒、貂绒、宝宝线……要是有人问她毛线的种类和特性,她如数家珍,了如指掌。在炼就熟练盲打功力和辨识毛线类别的基础之上,毛线编织的更高境界在于样式的不断创新,高薇玲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高薇玲的得意之作是一个迷你娟丝羊绒小围脖,这是她给襁褓中的侄女准备的礼物。颜色粉嫩,手感柔和,款式抢眼,绝对的人见人爱。“你看,前面的插片是心形的哟!”高薇玲向记者展示心仪之作。“看着复杂,真的打(毛线)起来,就不复杂了。”在她手里,一件再复杂的针织品,归根结底都是针法和怎样收头的问题。
爱上针织,她的手就再也停不下来。现在,一件时下流行的连体衣正在她的手中渐渐成型。淡紫色的棉线,经她巧手编织,有了树叶的花形,还差一只裤腿,就完工了。这也是她准备送给朋友孩子的礼物。
19岁的时候,技校毕业的高薇玲到姑妈开的毛线铺帮忙,耳濡目染,她的手便跟着大人们动了起来。“我起步晚,一开始,手还是很笨的。”高薇玲渐渐开始从针织书上学针法,与身边有经验的阿姨们交流,还在网络论坛里取经,从编辑爱好者博客的视频和图片中获取灵感。交流、总结、实践、借鉴、改进,手艺自然而然纯熟不少。
有一次,为了试手艺,高薇玲买了一两羊绒线打样衣,想试试线的效果。结果,按照网络论坛里的打法,竟然钩出了漂亮的腰线。这件背心裙造型的样衣成型后,腰线下的小裙摆褶皱隐现,可爱至极。到现在,高薇玲仍保存着它。
现如今,成衣世界缭乱人眼,手工针织的魅力依然无可取代。高薇玲说,同样的线,机织和手工织的质感大不一样,手工编织的保暖性和合身程度总是更胜一筹。而织好一件毛衣,关键看能不能掌握好大小,比例合不合适,领够不够圆,针法够不够细腻,整体效果好不好。
这门80、90后少有的手艺,高薇玲用心传承了下来。在多数年轻人用打麻将、打游戏等方式消遣的时候,她飞针走线,延续着质朴而饱含温暖的业余爱好。
中年男子手艺不输巧妇
“老易”是朋友们叫出来的昵称。他是个手工活做得特细的男人。
一件羊绒衫,一条真丝裙,一袭蕾丝衣,过旧的衣服或许一文不值,但有些人却钟爱不舍,即便有了破洞,仍旧喜欢。正是把握如此的心理,老易开启了自己的以精工织补为生计的生活。
男耕女织,自古有之。早已过不惑之年的老易在十年前便颠倒自古之说。十多年前,他将经营多年的干洗店关闭,专程来到成都学习精工织补。“以前在干洗店就经常碰针,偶尔补点衣服,只不过手艺还不够精。”老易说,来到成都,全面了解织补行业后,发现有一定市场需求,所以就坚持了下来,“钻进去了,还是喜欢干”。
现在,无论是毛料、水洗面料、蕾丝,还是丝绸、化纤……老易都能想到办法织补,倚着破损处的形状,可以绣成花朵,也可以绣成字母,完工后呈现较好的视觉效果,与衣服整体融入感较强。在他的影响下,妻子也越学越精,二人里外搭档,默契十足。
“变废为宝,变旧为新,很可以!”这是熟客们对老易的赞赏之辞。摆弄针线,看似事情不大,确着实拼的是耐心、视力和手巧。有时候,为了补一个破洞,他会一两个小时坐着不动,无奈,肩周炎随之而来。
日前,记者在老易家的工作室看到,上百种颜色的织线层层叠,绕了屋子一圈。他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聊天,双眼始终定神于双手。针线上下穿梭,不一会儿,一个巴掌大的破洞织补完工,了无缝补痕迹。
十年沉淀,老易成了一个既能动手,又能静心的人。喜欢钓鱼的他,在楼顶上自制了一套小桥流水的鱼缸,精致而独特。
六旬老人40年前绣罩帘做嫁妆
火红的宝塔山,在青松翠柏掩映之下,线条还是那么的清晰。一幅三米五长的蚊帐罩帘展现在记者眼前,上面用红线绣的“无限风光在险峰”图案和字样气势非凡。家住汇兴路的六旬老人罗玉淑说,这是她40多年前结婚时,亲手为自己绣的嫁妆。
不久前,罗玉淑整理家务时,翻起了箱底,成色还很新的“宝塔山”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时候太穷了,结婚哪有现在的排场?就自己带了一幅罩帘。”回想当年,贫困与辛酸虽再一次被拔出,但绣花的乐趣仍历历在目。罗玉淑自豪地说,当时的生产队里,只有少数几个人能绣得精致,自己是其中一个。闲暇时间,一群姑娘坐在一起,比比挑花的手艺,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和十字绣有区别吗?”“宝塔山”白底带小孔洞的底布,让记者将其与现在流行的十字绣相提并论,被罗玉淑老人立即否定了。其实,40多年前的底布多数为螺纹布,绣花的时候,只能用眼睛看书上的图纸,在底布上大致目测,用对折的方式选择图案居中位置。至于大小宽窄和针数,几乎完全靠自己计算,与底布上已印有图案的十字绣相比,难度高了很多。
回想起当年做过的手工作品,罗玉淑数了一大堆。有枕头上的大喜字,有被面上鲜艳的红牡丹,有床单上活灵活现的一对鸳鸯,还有儿子穿着去念书的布鞋……“手工精致,不压于现在的批量机制品。”
针线活儿对于老一辈人来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罗玉淑说,自己没读过多少书,绣花、做手工,就是自己年轻时代的印记。
任何一件手工作品的制作,都是一种具有复杂过程的创造活动。有受访者表示,能够自己动手专注于手工的人,多能静心。沉下心来,空灵自身,这样才能够做到心灵手巧,宁静致远。而乞巧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场,更重要的是继续在“巧”字上下功夫,注入新的元素,玩出新的花样。
编辑:周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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