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贺永钢
记得在1962年,我母亲在自贡市贡井区白铁社工作时,利用制作餐具的白铁边角余料,做了两盏煤油灯,并向社里交了一块钱的材料费,然后拿回家作为夜晚照明用。这两盏煤油灯可谓制作精巧,造型美观,一盏粗壮,另一盏秀气,放在一起就像“牛郎”与“织女”鹊桥相会,霎时,便有了生命的灵动。于是,我母亲分别取名为“牛郎”灯、“织女”灯。煤油灯的结构为:顶端是灯头,灯头口穿出灯芯,合起来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灯头周围竖起六枚菏叶状的薄片,灯头下连接着圆形的油箱,支撑油箱的是一根圆柱,圆柱立在圆锥形的灯座上,圆柱和灯座里面装的是河沙,主要作用是承重,以保持煤油灯的稳定。
“牛郎”灯作为堂屋、卧室、厨房的流动照明;“织女”灯专门用于我们三兄妹晚上看书、做作业照明,有时三兄妹同时做作业,灯光又不够亮时,只好委曲父母亲摸黑了,让“牛郎”“织女”来一个“鹊桥会”,整个堂屋亮度倍增,看起书、写起字来,眼睛也就不吃力了。记得当年,政府对城市居民每户每月定量供应1斤煤油,凭票购买,我家两盏煤油灯要省着用油,才能用到一个月,以保每晚睡觉前不摸黑。
每当夜幕笼罩,点燃煤油灯时,我们就会感到蓬荜生辉,心明眼亮。煤油灯驱走了黑暗和寂寞,带来了欢乐和幸福,年幼时的我也就不怕什么“熊家婆”之类的妖怪了。
我家地处较为偏僻的城乡交界处的贡井天池山下,经多次向电力部门申请,直到1974年才用上电灯。有了电灯照明,母亲恋恋不舍地把陪伴我家度过了十二个春秋的“牛郎”“织女”灯收藏起来,留作念想。
在煤油灯下,母亲为我缝制了启蒙上学的第一个新书包,为全家织毛线衣、缝补衣服,起早做饭。
在煤油灯下,我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各科作业,预习和复习功课,勤奋读书,笨鸟先飞。因此,我在读初、高中时,每学期各科成绩的平均分数都在95分以上,每学期都被评为“三好”学生。
在煤油灯下,我看过《红岩》《林海雪原》《艳阳天》等革命小说,囫囵吞枣地读过鲁迅先生的《而已集》《花边文学》《且介亭杂文》等杂文集,学习了《毛泽东选集》一至三卷、《中国通史》《联共(布)党史》《国际共运史》等书籍。
在煤油灯下,我刻苦读书学习,奠定了人生道路的正确走向,使自己从儿时到老年没有走过弯路。从下乡“为革命种田”,到进工厂做工,再到进机关舞文弄墨,虽说不上春风得意,但还算一路顺风,现已在市人民检察院光荣退休。
煤油灯的光芒,永远闪耀在我的心中!
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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