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继东
18年前,41岁的阿来凭借长篇小说《尘埃落定》荣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成为该奖最年轻的获得者。不久前,他又凭借《蘑菇圈》获得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成为四川文学史上首位茅奖、鲁奖双料获奖者。
当荣誉袭来,阿来在接受采访时的获奖感言让我联想颇多,他说:“我相信,文学更重要之点在人生况味,在人性的晦暗或明亮,在多变的尘世带给我们的强烈命运之感,在生命的坚韧与情感的深厚。我愿意写出生命所经历的磨难、罪过、悲苦,但我更愿意写出经历过这一切后,人性的温暖。”
其实,不仅是文学,一切艺术创作只要把重心放在人生、人性之上,都会像是寻找到了可供深挖的“富矿”。经验丰富的“老矿工”可以披沙沥金,收获巨大“财富”;尚未找到窍门的“小学徒”,也能不断从小惊喜中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就怕创作者只把自己当作流水线产品的制造者,甘于平庸,只求把时间和精力快速变现。
虽然我常自嘲是一个“字耕农”,但对自己耕耘的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有很深感情的。真正的农民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而我是“夜来敲字声,发落知多少?”写作既是我养家糊口的途径,也是自我满足的方式。哪怕是写这貌似离人生、人性、生命有点远的《东评戏说》专栏,也想尽力把真、善、美贯穿其中,给读者们多奉献一点价值。
四川文学史上之所以只有一个阿来,当然有旁人无法复制的原因,天赋、努力、机缘,以及时代背景都缺一不可。但稀缺的“阿来”却通过获奖感言给我们以启示,追逐热点或追随他人的脚步,貌似是更聪明省力的做法,实际却是以放弃自己的道路为代价的。这样的做法在从艺之初尚可,但时间长了却会永远泯灭最为宝贵的创作火花。这样的做法如果在一个艺术门类风行,则会让这个门类的发展受到极大阻碍。为什么曾经某全国性的文学大奖被称为“村里的奖”?原因不在于写乡村题材的作家太多,而在于写好了城市题材的作家太少。为什么中国几位知名大导演会频频抱怨“缺剧本”?原因不在于剧本写作者少,而在于剧本创作者少。
也许,有朋友会说,能紧紧追逐热点,追随成功者脚步也是一种本事。对这一点,我承认。但我想说,如果靠追逐热点、追逐他人都能获得长久成功的人,把用于追逐的时间、精力、才华放在独创上,获得的成就将更大!
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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