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是农民,父亲在老家农村只有两间破旧的瓦房。
1983年初,我结婚时,作为一个刚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单位特意关照,给了我一间职工宿舍。拿到房子后,自己动手将墙壁粉刷一新,放上家具,便是新房。
这间屋子所在的楼房,建于上世纪70年代,孤零零地坐落在贡井城外的三台寺山上。这栋楼房共有两层,底楼是办公室,二楼为职工住宿,房子四周是农民的菜地,夏日知了鸣叫,夜晚蛙声四起,冬天寒雾朦朦。我搬去时,那里已住了两户刚结婚不久的年轻人,还有两三个单身汉也住在此。
砖木结构的房子,木板板楼,走在上面,整个楼层都会震动。楼上没有水,没有厨房,烧水做饭要到楼下用煤油炉子做。厕所在楼下的池塘边,夏天有蚊子飞咬,冬天则寒风刺骨,每上一次厕所都是一种考验。生活实在不方便,我在此的一年多,也只是晚上回去住一住,用煤油炉子煮过几次面条,女儿出生后就再没有回过那里。
女儿两岁多时,我搬到盐马路幼儿园内的机关公房。
幼儿园房子是过去盐业资本家的四合院。里面除幼儿园外,还住了2户居民,我家搬去后又陆续搬进来3户动迁户。我家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但房间还算比较大,有近20平方米,外面是个小天井,4家人的厨房都挤在巷道和天井中。几家人中只有我家用天然气,其他几户都烧的是蜂窝煤。能干的妻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用家具将房间隔成两个空间,孩子住半间,大人住半间,又用砖头将天井围出一点作厨房和澡堂,过起屋檐下做饭,天井里冲澡,衣物手洗晒干的日子。后来,用上洗衣机,有了彩色电视机。
恍眼间,在幼儿园内住了4年。女儿长到6岁多时,赶上机关分房,按我的资历打分,分到一套干打垒的楼房。全家人兴高采烈地看过房子,临近搬家时,原来住着的那户人又不愿意搬了。于是,主管分房工作的领导老秦拍板,将原来分给那户人的房子安排给我,我们一家有幸从简陋的平房一下子搬进七层高楼。
住进了新的房子,一家人欢天喜地。那时的房屋面积都不大,整栋楼中有一半的住户和我家差不多,都是37平方米的两居室。面积虽然很小,功能却是齐备,卧室、餐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那段时间,全家人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悦,两个女儿更是无比高兴。终于有了单独的一个房间,再不用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有了自家的卫生间,再不用大清早就往外面厕所跑;卫生间里有了热水器,也再不用提着水桶,顶着寒风在天井洗澡了,心里那个高兴呀,就像捡到了宝贝。也是在这里,家里第一次有了冰箱,后来又安装了电话。
1994年夏,全家又搬到我爱人单位的宿舍楼里。成套的三室一厅,面积比以前更大。1998年住房制度改革时,我们将这套房子买了下来,它也成了当时家里最大的资产。此后,全家人又陆续用上了传呼机和手机。
时间进入新世纪后,我家在远达花园购买了一套商品房。这次搬家,换成了时兴的跃层,楼上楼下两层,四室三厅双卫双阳台,还带一个屋顶花园。大大的客厅,独立的餐厅、书房、休闲厅,孩子们也各有一个寝室。实用的装饰,舒适的色调,美观的灯饰,漂亮的窗帘,让人感到温馨。随后,又逐步配备了大小空调。至此,算是实现了儿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梦想。
家的变迁,从一个侧面折射了时代的发展、百姓生活的变化;家的变迁,也让我相信,在这个美好的时代,生活会越来越美好。随着女儿结婚成家后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房子,便不断地鼓动我们再换一下房子,搬到一个品质更高的地方去。幸福生活是奋斗出来的,只要有理想、有奋斗,希望的田野一定会更有希望,所以,我相信,再搬一次家的梦想也一定会实现。龚玉明
编辑: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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