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丛莲/文
立冬前夕,想到母亲的右手腕骨不久前摔裂,我怕她着急父亲一个人操劳农活,忍不住上山帮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就趁周末休息回到娘家,帮父亲收黄豆。
那天,我吃了早饭就赶回娘家,果然看见母亲背着背篼正准备上山,父亲自然是早就出工了。我生气地从母亲背上卸下背篼,背在自己肩上,叮嘱她好好呆在家里养伤,哪儿也不要去。随后换上母亲的黄胶靴,来到种黄豆的山坡上,发现父亲正在扯黄豆叶。
父亲看见我回来做他的帮手,自然很高兴,告诉我之所以先把黄豆叶摘掉,一来砍回家的黄豆杆在竹竿上风干时,碰到下雨天,防止黄豆叶腐烂导致黄豆荚跟着腐烂;二来捶黄豆时没有豆叶掺和,方便清理。
扯黄豆叶要微弯着身子,左手抓住豆杆,右手薅叶子,还不能用大力,不然会把成熟的黄豆荚扯下来。我薅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但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不停忙碌的身影,想着自己多做点,父亲就可以少做点,当下强忍住辛苦,一边东拉西扯地和父亲聊天,藉此减缓疲劳感,一边加快手脚。
扯完豆叶就开始砍黄豆杆,黄豆秆的根部很有韧劲,磨得锋利的镰刀砍不了多少就变得很钝,必须要用大力才能砍得断。父亲见我一副气踹嘘嘘的模样,心痛地叫我停手,去捆黄豆杆,让他一人来砍。
我用父亲事先浸湿的谷草把砍倒的黄豆杆一小把一小把的捆起来,每次只抽两根谷草来用,捆一根捆容易断,三根捆起来又太粗,不好打结。没想到捆豆杆不难,打结却需要巧劲,还没到捆到一半,我的两个大拇指已经疼得麻木了。
那天的阳光格外灿烂,我万般辛苦与欣慰的劳动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响午时分,母亲到山上来催我和父亲回家吃中午饭,骄傲地告诉我说她一只手照样可以炒菜做饭。
中午吃饭时,我破天荒地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狼吞虎咽地吃完,就随着父亲又上了山。
父亲吩咐我,趁着日头烈,赶紧把捆好的黄豆杆抱到土埂上去暂时堆放,用家里带去的竹耙子把地里的豆叶耙均匀,让日头晒晒,等一下装在背篼里,背去倒在村里指定的地方时,才没有那么重。我知道以前的黄豆叶,村民都是在地里晒干后焚烧,现在为了不污染空气,必须集中处理。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父亲不愧为军人出身,时刻不忘起到先锋模范带头作用。
等我和父亲把全部黄豆杆砍完捆好挑回家时,太阳已经下山了。看着坝子边三根长竹竿上沉甸甸金灿灿的黄豆,感受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的丰收喜悦,我已浑然忘却了周身的疼痛。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还在。感谢上苍的恩赐,能让我时时承欢父母膝下,再累亦是心甘情愿。
编辑:舒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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