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贡网讯(记者 张才)在广东打工的自贡小伙李林洪因摔倒致颅脑损伤确定脑死亡,家人商量后决定捐献器官救助他人——成功捐献的心脏、肺脏、肝脏、双侧肾脏、胰腺以及双侧角膜,最终让5名终末期器官衰竭患者接受了器官移植手术重获新生,让两名失明患者重见光明。被当地媒体誉为“温暖了羊城的冬天”。
1月11日上午,李林洪骨灰回到家乡自贡市贡井区成佳镇。
一、
“万山钱”挑在高高的竹竿上,垂在S305省道上空,经久不散的雾气中,一辆辆汽车从刚刚搭建的灵堂前呼啸而过——1月11日,农历腊月初六,还是十天范正英就满44岁,往年这两天儿子就该回来了。范正英称自从儿子李林洪“能挣到钱”,不管多远每年都会提前回来给自己过生日,每次自己都能收到生日礼物,一部手机、一个蛋糕,更多的是各式各样的衣服“他晓得我爱好(注重穿衣打扮)”。今年,她等回来的是李林洪的骨灰。
丈夫李仲权常年在外,为了多一些收入范正英在附近手袋厂找了一份工作,家务活就落在了大儿子李林洪身上。李林洪那时只有十一二岁,还在上小学;家务活包括照顾眼瞎的奶奶,和比自己小十岁刚学会走路的弟弟。
“奶奶的饭,要喂。”范正英称三个人吃完饭,李林洪收拾好碗筷,然后把饭菜放进电饭煲里,等她下班回来揭开一看“还是热的”。周围人因此都夸范正英“生了一个姑娘(比小子懂事)”。
初中毕业李林洪还不到16岁,软磨硬泡想学一门手艺出门挣钱,理由是弟弟还小(刚上小学),好让他多读一点书。去年,一岁大的儿子检查出患有脊柱腰椎分节畸形伴侧弯,手术费用需10多万,父母表示分担,李林洪拒绝了,理由仍然是弟弟还小(刚上初中)读书要用钱,再说还要存钱修房子、娶媳妇。
二、
临近中午,包括当地镇政府相关负责人在内,前来祭奠、慰问的人越来越多,屋里快站不下,多数人站着路边闲聊。22岁的岑瑜“躲”进了厨房,坐在灶前往膛里添柴禾,用背带背在背上的儿子熟睡了,火光映在年轻的脸庞上,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悲伤。
这个来自广东肇庆的姑娘,已经习惯了“吃辣”,说一口流利的自贡话。
她和李林洪相识于2014年的广东佛山,一个在餐厅当服务员,一个搞装修,互相“看对了眼”走在一起,那时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有挥洒不完的青春——但当最后谈婚论嫁时却遇到了不小阻碍。“我妈妈不想我嫁这么远。”岑瑜说:“我就给妈妈讲他对我有多好。”
岑瑜关于丈夫的记忆全部都是“好”:“他骗我说同事过生日,到了KTV推开门一看,他捧着一大捧鲜花,跪下来向我求婚——”“没有不好的习惯,每天早出晚归。”“要我对他妈妈好一点,说以前吃了很多苦。”
“都是年轻人,以前还约到出去耍。”岑瑜表示,自从儿子患病后仿佛一夜之间丈夫更成熟了,也变得更加忙了,白天干装修晚上送外卖。“下午六点下班回家换上衣服就出了门,有时候连饭都来不及吃。”岑瑜称丈夫往往要忙到晚上十点过才回来,尽管累但好在每天有两至叁佰元收入。
“最后见到他是12月14号,他到揭阳去的前一天。”岑瑜称两个人说了一晚上话,丈夫告诉她要出去半个月能挣一万块钱左右,干完这单活两人就准备回自贡,乘过年前带儿子再到重庆做一次检查,另外婆婆的生日也快到了。
没想到半个月后,2018年12月29日,岑瑜没有等到归来的丈夫,却得到了出事的噩耗。
三、
范正英告诉记者,出事后儿媳曾一再表示会撑起这个家,但又怎么会忍心耽误她的青春年华。对于岑瑜来说,办理完丈夫的后事,最重要的是治疗儿子的病——背上的包越鼓越大,她告诉记者,留在这里(自贡)离丈夫更近。
编辑: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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