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一打开手机,诗友微信群就传来游姐连发的三条信息(重要的事发三遍),大意是请诗友们积极参加活动(实行AA制),为四月过生的四位诗友庆祝集体生日。参会的人员名单,聚会的具体时间、地点、菜单和活动安排都发了出来。我看后,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会心地笑了。
其实,离生日聚会还有四天,可热心的游姐早已在精心筹划,认真安排了。而诗友们参与的热情依然,除个别确实有事不能前来的,其他的都报名参加了。
我为诗友们的热情所感染,心里溢满温暖的感动!是呀,在美丽的人间四月,我将过人生第一个集体生日!感动之余,思绪把我引向远方……
记得在我几岁的时候,经济十分拮据,物资也十分匮乏。人们一日三餐能吃饱肚子就很不错了,哪能顾及到什么生日呢?因而,人们对生日是没有什么仪式感的。除非那些年龄很大,而且儿女又有钱操办生日的。但在我们村,那也只是凤毛麟角的一两家。
自我懂事起,爸妈都没有做过生日。他们整天忙碌着,白天在地里劳作,晚上9点才吃晚饭;饭后稍作休息,还要用石磨推磨芋,晚上休息约4个小时,3点左右就起来煮磨芋,然后挑到镇上去卖。他们陷在生活繁忙与劳累中,当然,对于自己的生日和我们兄妹三人的所谓生日,是常常会忘记的。
可唯有一个人是不会忘记我的生日的,那就是我亲爱的外婆。天刚朦朦亮,我还没睁开惺忪的双眼,就听见外婆慈爱的声音传来:“华华,快起床,吃一个白鸡蛋,一年顺顺利利就滚过去了!”这极有磁性如同天籁般的声音,给我带来无比的快乐。我如打了鸡血一般,立马从床上翻身跳起来,一个洁白的温热的鸡蛋就塞入我的小手中。一种无比的快乐涌入我的全身,感觉天空是如此的湛蓝明亮,生活是多么的幸福美好!
我一天天长高,而外婆却一天天在慢慢变矮变瘦,生活的风霜渐渐染白了她的双鬓。在一个猝不及防的夏夜,外婆带着无限的眷恋,离我们而去。而在我12岁的生命历程中,从没看见外婆过一个生日,也没有看见她老人家吃过一个、我每年生日都会吃到的温热美味的白鸡蛋!这成了我心中永久的悔!
其实,父母何尝不是这样。他们为了生活,依然不分白天黑夜忙碌着。他们要挣一大家人的吃穿,也要挣我们兄妹三人的学费。他们整天吃苦耐劳,疲惫不堪,哪还能有什么浪漫情怀,为自己或为子女过生日呢?
16岁那年,父母东挪西借,好不容易凑起了我上学的学费。父亲送我离家到陌生的城市读书。日子充实而饱满地更替着。直到又到我生日那天,再也没有了外婆慈爱的呵护与牵挂。但生日的情结已植入我的血脉。我从生活费中节省了一角钱,在中午悄悄为自己买了一张贺卡,独自呆呆地对着门外美丽的花草树木,沉思冥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郑重地在贺卡上写下祝自己“生日快乐”的文字。算是自己为自己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但难免有些孤独凄凉。我悲伤着自己的悲伤……
上了晚自习,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我的室友,就一个人孤独地回了寝室。刚进门,突然,在我的床上,我惊奇地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精美的蛋糕。雪白的蛋糕上,写着红色的“Happy birthday”,红白相衬,分外美丽。正在我吃惊的时候,我的同桌兼室友惠儿出现在我面前,她白里透红的脸在灯光映衬下是那么的美丽可爱。她微笑着对我说:“亲爱的华,生日快乐!这个蛋糕是送给你的。”我的鼻子一酸,一下抱住惠儿,激动得无声地哭了!把惠儿弄得莫名其妙。可惠儿哪里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拥有了生日蛋糕,而且是来自没有血缘关系的同学啊!友情的温暖融化了我那颗孤独冰冷的心!那个小小的美丽蛋糕,成了我人生旅途一个美丽而温馨的记忆,而那个美丽善良的姑娘惠儿,就成了我今生最好的朋友。
后来,参加了工作,有了一定的收入,买个生日蛋糕已不稀奇。但一向节俭惯了的我,始终没有为自己买过生日蛋糕。然而,在我25岁那年,我收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生日蛋糕。
那天晚上,是我上晚自习课。我像往常一样走向我班的教室。还没到教室,我就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平时,多少都会有一些学生的说话声。可那天,静悄悄的,而且教室也没开灯。我纳闷地跨进教室,突然教室响起了整齐响亮的生日快乐歌。一支支彩色的蜡烛被一一点燃,一个巨大丰满的漂亮蛋糕出现在讲台上。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形成一个巨大的“O”。这时,几个班干部围拢过来,笑着对我说:“老师,快过来许愿吧!”我热泪盈眶,在孩子们簇拥下,许下美好的愿望。其中一定有一个是:祝班上所有可爱的孩子们健康快乐,考上自己理想的高中!那天,我与天真可爱的孩子们一起分享了生日蛋糕的甜蜜,也收获了无比温暖,纯真可贵的师生情谊!
岁月匆匆,时光在飞逝!人来人往,一天又一天……
回想小的时候,特别盼望过生,因为过一个生日,自己就长大一岁;后来长大了,反倒有点害怕过生,因为深感时间如此无情,美好的青春年华正悄然流逝。特别是在父亲因脑溢血溘然离逝后,我深感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与无常!
唉,人生如此短促,相遇是缘,珍惜拥有,快乐每一天!陈立华
编辑: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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