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兆华
大凡我的亲朋戚友,都知道我不吃被许多人称作“健美菜”的青蛙肉。他们说我是在“行善”,或说我害怕青蛙体内存在致病的寄生线虫等。其实,我在少年时代,是吃过青蛙肉的。
我不吃青蛙肉,是在我踏上新闻行道后才开始的。因为多数时候都采访报道“三农”方面的事情并以“田坎记者”著称,“忠诚的庄稼卫士”青蛙无疑是我关注的对象。青蛙无愧是农作物害虫的天敌,是造福人类的益虫,是平衡生态环境的使者。那些年,庄稼普遍都不施农药或尽可能少施农药,从而很少有害虫抗药性的现象产生。
上世纪90年代以前,每临春夏交替之际,各级地方政府都会及时出台保护青蛙的措施,诸如广贴布告严禁捕杀、贩运和销售青蛙,组织专门队伍缉拿其违法行为。我作为记者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以采写新闻报道、写“内参”、写言论等方式呼吁或宣传保护青蛙。我还谱写儿童歌曲发表于报刊供少年儿童传唱,其中的《放青蛙》一首是这样写的:“小弟弟,捉青蛙,姐姐见了阻止他。青蛙田中吃害虫,勤勤恳恳保庄稼。好弟弟,快松手,千万不要伤害它。小男男,乖娃娃,忙到水边放青蛙。谢谢姐姐帮助我,我要做个好娃娃。”
在那些年,我有时还主动参与市场管理部门取缔打击青蛙市场的行动,并自始至终跟他们把缴获的青蛙送到乡村放归田园。也在那些年,因为青蛙问题,我的确又身临过一些令人尴尬的场面。一次,市里某机关大伙食团的司务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我可敬可爱的记者先生,你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揭露、指责关于青蛙的问题,人家吃青蛙关你屁事呀!你真是脱了裤儿打屁,多此一举。”还有一次,我走过一农贸市场一摊区时,一位据说曾经在电视里就见过我的摊主就在我背后挖苦我:“买卖青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他也要来干涉,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不如到河坝头去洗煤炭哟!”更让我更哭笑不得的是,在一个大春田间管理的大型现场会期间,午餐时,服务员端上一道仔姜大红海椒生焖田鸡(青蛙)菜,我一时懵了,便自言自语:“这对这次现场会是一个极大的讽刺!”而恰好被在场的一位会务组织者听见并诙谐地说:“我们吃的是死的青蛙,不是活的。”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这些年来,几乎没有觉察到捕杀、叛卖、销售青蛙的禁令或措施了。即使在乡间,也很难听到蛙鸣了,青蛙生存繁殖的环境也越来越萎缩,驱除庄稼虫害已几乎是“农药当家”,其遗害不尽,甚至殃及人类健康生存,可悲可叹!虽然青蛙不属于国家划定的保护动物,但从维护生态平衡,抚平人与自然之间皱纹的角度来讲,保护青蛙的事情决不能忽视。
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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