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内向腼腆的我,加之外表尴尬不善言谈,在人多的场所我总是默不作声,独坐一隅,或静观世态万千,最初多充满好奇,后来多遐想沉思。
想想几十年来,我似乎在公共场所就没发过几次言,那屈指可数的几次被迫性发言,每每回首,总觉好笑。
读书时的课堂上,我从不举手发言,老师提问时,我心就忐忑着,生怕老师点着自己的名,我有意低着头,佯装看书或写字,默念着老师别点我。还好这样的情况并不太多,大部分时候都有同学主动举手发言,再者文化大革命,学工学农,在课堂里读书学习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记得我读初二时,有次语文课老师抽同学背诵课文,怕被点名的我恰好被老师点了名,我像被当头挨了一棒,身子一斜,我那张原本就有些摇晃的凳子,这时一歪一错,我就跌坐在地上,引来了同学们哄堂大笑,就这样躲过了发言。
上世纪80年代,我在自贡市工业学校读书时,住的是10多个同学一间的宿舍,灯光昏暗,不想看书又不喜吹牛的我,就爱上了胡琴。毕业的联欢会上,文艺委员安排我和另一位同学二胡合奏节目。表演席上,我手触琴弦,琴弓还没开拉,手指就颤抖了,我一会慢半拍,一会左半音……愈紧张,愈是乱弹琴,手足无措地生拉活扯,“啪!”琴弦断了。突发的意外,终止了尴尬的折腾,我心里竟划过一丝庆幸。幸好那会不像现在什么都可以录音、录像,否者保留下来会是怎样一种难堪和笑柄。
几年前我在一私企打工,董事长被评为市优秀人大代表,市电视台来采访,要我作为群众代表对董事长进行简要评述,没能推辞掉,我先把要说的话打了腹稿,默诵得滚瓜烂熟,但对着记者的话筒却结巴起来了……下来,办公室主任玩笑说:“周老师是茶壶里装汤圆。”
初中同学杨洪远,分别40多年后近年联系上,方知他发迹已有自己的企业了。今年五一节,他开车来接我到他公司去参加文艺活动,路上告之要我上台表演个节目。我一个劲摇头说:“不行,不行!”
没想到活动开始前,他把我拉到台上给大家介绍说:“这就是我曾经给大家提到过,在我穷得冬天打赤脚上学时,送我胶鞋穿的同学……”洪远的话语里充满了深深的感激。我一下子脸发热支支吾吾“你,你咋还记得?那不过是一双我已穿旧的鞋呀!”这话一出口,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却不知该怎样说才好,则说:“不好意思,我不会说话,抱歉,谢谢!”与此同时,我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在胸前一合,作了一个抱拳礼。这个礼好像在这场合、这情景不太合适吧?我咋这么滑稽、搞笑哟。掌声起,慌乱中我拉着洪远,不知从哪儿下台……
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让我真切感受到一个人的性格真是很难改变,而我们所处的世界和生活却日新月异。几十年前不敢想的许多美梦,如今都一一成为现实。
(如 缘)
编辑:陈翠
0